尘,是你做了大伙儿想做却不敢做做不了的痛快事!
南宫达那伙人是校园一霸,虽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却尽干些“惑事”。欺压弱小、蛊惑未成年少女等等,别人早就恨得牙痒,却不敢奈何于他。因为,南宫达有一个爹,爹还有一个名叫南宫野的哥哥;南宫野住在城中心最奢华的一个大院里,大院门上有两个字:王宫。
王侯子弟喜欢胡闹,老师们也没有办法,只有祭酒卫阶在家时会收敛一点,一旦他出远门去挖药寻草,这国子监校园基本就是南宫达及其一伙的后花园。
本来嘛,东皋国都是南宫家族开的店,区区一个小小的分店又算得了什么呢。
“别怕,”乔蒙尘愁眉不展的样子,让纪之恒会错了意,“南宫、北山他们家有势力,我们这边也不差……”
一男一女颇有些气度地自人群闪出,冲着乔蒙尘一点头。
“这两位是东郭大将军的家人,大小姐叫东郭璞,公子叫东郭礼贤,有他们撑腰,估计北山侯爷家那些人不敢太过放肆。”
“管他那么多,走走走,先出去弄点吃的再说,食堂的饭菜只配喂猪。”东郭礼贤终究年轻,经不得饿。
入夜的城市,华灯绽放。天上虽没有月亮星宿,两旁的灯光却足够亮,照得街道上明晃晃的。夜游的人群熙熙攘攘,店铺里的日杂百货鳞次栉比,一派繁荣和平的景象。来往的市民自觉地分成两排,来的去的各安其位,互不相扰。
这里是东皋国都太丘城,因之建于太丘山而得名。城内房屋建筑井然有序,街道铺以打磨得异常平整的海石,宫阙富贾多以红珊瑚绿玳瑁饰门装彩,寻常百姓则用蛇纹木、鳄丝木作门窗屋檐。
城市富足庶民守礼,这样的大好事,天底下到哪儿去找?
要是百姓听闻冥界重返人间的消息,该会出现多大的恐慌?而这座城市会被屠城吗?乔蒙尘犹自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对纪之恒他们接二连三的问题轰炸,能敷衍则敷衍,绝不多说半句。
“灯拨得这么亮,不知道城里各售卖点的鮀油就快告罄吗?”有人不满这样大手大脚的浪费,发起牢骚来。
东郭礼贤尚显稚嫩的脸飘过疑惑:“鮀油?不是鮀鳖身上的油脂吗?用完了再去割啊?”
小伙伴闻道一瞥他几眼,嘲笑他是王孙公子把扇摇,是不问黎民疾苦的寄生虫。礼贤挂不住脸,和闻道一随即展开激烈的口角。纪之恒哈哈大笑,他一指前面不远处的“老虎餐馆”:“到了,吃饱了再吵,省得没力气。”
菜上齐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家伙还在斗嘴,互揭老底,都恨不得对方承受不住人身攻击,最后羞愧而死。礼贤的姐姐东郭璞实在看不下去,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对着两人就是好一通狂喷。
东郭璞是女中豪杰,发起怒来不输给大男人。在她的唇毒之下,闻道一不再发话,涨红着脸看着别处。终是自家姐弟,礼贤不买东郭璞的帐,还是叨叨不已。
啵……东郭璞隔空赏了弟弟一个爆栗:“说你就是个混小子,别还不服气!鮀油是从鮀鳖身上割下的油脂不假,但鮀鳖从哪里来呢?你以为它会自己送上门来——帅哥,快点来割我的脂肪啊,求求你老了?”
东郭璞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在座,连当事人之一的闻道一也笑起来。
“——那是要冒着危险去抓的!”东郭璞无事人一样提高嗓门继续着,“驾小舟穿骇涛,在动辄五六级的大风浪去以命相搏。幽深之海的可怕,还远不止这些。唉,给你说了也没用,除非去实地体会一下!”
东郭璞如此激动,自有她的原因。既恼恨居民对鮀油的耗用无度,以为有钱就买得到;又嗔怪弟弟幼稚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