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王已经不在了,回去草原也没了家,这里反倒是家了。”马天感慨一声:“都是异乡人啊。”
聊着聊着,两人都没发现彼此的坐姿已从规整的官礼变成了微微倾身的姿态。
奉天殿。
朱元璋正伏在堆满奏折的龙案前,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砚台里的朱砂已经干涸成暗红色块,就像他这些天始终揪着的心。
突然殿门被猛地推开,太子朱标连礼数都顾不上,提着衣摆直接冲到御阶下。
“父皇!母后体温控制住了!”朱标的声音带着久违的轻快,“马天那套仙家手段当真神奇,母后呼吸平缓了许多!”
朱元璋霍然起身:“咱这就去看看妹子!”
皇帝说着就要往外冲,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朱标却横跨半步拦住去路:“父皇且慢!,马先生特意嘱咐,说不敢见你的天颜。眼下刚用上奇药,父皇你可别去惊了他。”
“放屁!”朱元璋吹胡子瞪眼,“那小子见着咱真龙身,该高兴。”
朱标忍着笑拱手:“父皇英明神武,只是马天毕竟乡野之人,儿臣怕你吓着了他,反倒耽误救治。”“你这兔崽子!”朱元璋笑骂着虚踢一脚,终究坐回龙椅,“行啊标儿,都学会拿你老子开涮了?”殿内凝滞多日的空气突然活泛起来。
朱标笑着拾起地上的奏折,一本本码齐:“父皇,母后交代,你不能误了国事,接着批折子吧。”“小子!”朱元璋瞪眼,“知道不能耽误事,还不来帮你老子?批不完今晚就睡在奉天殿!”朱标抱着半人高的奏本苦笑:“儿臣若真睡这儿,母后明日醒了定要骂你。不如这样,儿臣批江苏的,你看浙江的?”
“反了你了!”朱元璋作势要抽腰带,“赶紧干活!等妹子大安了,咱再去吓唬马天。”
他都有些期待看到马天见到他时,会有多震惊了。
摊开奏章,朱元璋忽地抬头:“标儿,有件事,得查一下。”
朱标正在整理《工部河防疏》的手猛然顿住。
他抬头,看见父皇眼中翻涌的寒意,问:“父皇是说母后的痘症?”
“啪!”
朱元璋扔下笔,冷声道:“你母后深居内宫,半月未出坤宁宫。这痘毒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父皇是说,这有可能是有人陷害?”朱标大惊,“谁这么大胆?”
“咱只是猜测。”朱元璋起身,“按太医院说法,痘症要接触病患或染毒衣物才能传上。坤宁宫没有其他人感染,那就是物了,你母后最近接触过什么特别物件?”
朱标蹙眉沉思:“母后执掌后宫,大小琐事不比批折子少。”
“查!”朱元璋冷道,“但莫要声张。就从你母后经手物件开始查,把接触过的宫女太监分开问。”太子眼睛一亮:“儿臣可让她们各自写下经手流程,看是否有矛盾之处。”
“正是这个理!”朱元璋欣慰点头。
“还有宫门记录。”朱标补充道,“兴许是从宫外进来的。”
朱元璋眼中寒一闪:“若是真有人敢害你母后,咱诛他九族。”
坤宁宫。
海勒捧着青瓷果盘过来,身材高挑,体态曼妙。
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
她俯身时,秀发垂落,阵阵幽香袭来:“先生,用些寒瓜吧,御膳房的晚膳还要些时候。”马天接过瓜片,大口啃起来:“海姑娘,有件事,我实在想不明白。”
“先生且慢。”海勒倾身向前,带着薄荷脑香气的帕子按在他唇角,“黏了颗籽儿,先生方才问什么?”
马天愣了片刻。
近看,海勒皮肤白皙紧致,不施粉黛的脸颊更显冷艳精美。
“我是说,娘娘在后宫,怎么就感染了痘症?”他回神。
海勒秀眉紧蹙:“我也觉得蹊跷。”
“罢了,我就随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