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还出了个不与世俗同流,敢于直言进谏的直臣。”
“儿臣惶恐!”李承泽连忙躬身说道:“儿臣不敢当所谓直臣,儿臣也不过只是俗世浊流中的一捧淤泥。
实在是儿臣无可奈何,自知做了错事,不敢欺瞒陛下,前来向陛下陈明实情。”
“这就是你今天入宫,要向朕说的话?”嘉靖眼皮依旧未动,说话语气沉静,听不出其他异样情绪。
“儿臣……儿臣所言就是这些,恳请陛下责罚。”
“你不想向朕讲一下,太子那边是否有向春闱考官,递送名帖的事情?”
低头躬着身子的李承泽,脸上神情明灭转换不定,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向皇帝禀告太子的事情。
稍微犹豫一下,李承泽迅速反应过来,赶忙开口说道:“回禀陛下,儿臣只知自己有错,全然不知太子是否有向科举考官递送名帖。
想来太子身为庆国储君,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行径。”
“嗯,朕知道了!”
没有继续询问李承泽其他事情,嘉靖语气平淡:“今天过来,就只讲这些,你再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儿臣……”李承泽迟疑片刻。
“儿臣有罪,向春闱考官递送名帖,实在是犯了科举舞弊大罪,恳请陛下责罚。”
“行了,你明白自己行为失措,愿意主动过来,向朕坦明实情已经实属难得。”
嘉靖没有严厉责备二皇子,悠悠声音从帷幕后面传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作为庆国皇子,你还是第一个前来,向朕坦明情况的人。
你虽没有大罪,还是需要小惩一番引以为戒,下去停发一年俸禄,府中禁足半年,近期不要再让朕看到,你又犯了什么违反法纪的事。”
听到这话,李承泽心里长松一口气,罚俸一年不是什么大事。
别说自己这个皇室,哪怕京都中的六品小官,都没有多少人是拿那么一点儿俸禄生活。
他的府中,除了每年领用的皇室俸禄以外,京都中的不少产业都有涉足。
不仅他这个二皇子这么做,这么多皇室宗亲,哪个没有在京都经营自己的生意,手底下一大堆人要养,要是仅凭那点儿俸禄早就饿死了。
“儿臣领命。”李承泽心中喜悦,表面却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向嘉靖行礼告退。
从李承泽进来,到他讲明实情后离开,从头到尾嘉靖的眼皮都没有睁开一下。
看似没有察觉李承泽的神色变化,实际上嘉靖一直在用神识观察李承泽,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等到李承泽告退离开,嘉靖这才睁开双眼,心中念头闪动:“二皇子倒是聪明,知道以退为进。
不过这太子……尽管手段狠辣,却是不懂人子之道。”
嘉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皇帝的儿子不同于一般臣子,只要不是犯了谋反这种天大的事情,其他都是不足为道的小事。
犯了错,首先要做的不是杀人灭口隐瞒真相。
而是向皇帝坦言错误,得到皇帝原谅事情就算解决了,作为皇权拥有者,谁没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