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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柠离开藏书房,随行女官等也都依次序离去,藏书房中又恢复了寂静。孟凤春站在博古架前,犹豫了片刻,才拿起那本手记。这是他昔日写下的,不同墨色笔迹,又有各色注释和添补,以至于略显凌乱了。
他回忆着自己刚才来到藏书房时看到的情景,她低首翻看着这医书,看得入神。
她如今身份早不同往日,分明已经身居后位,母仪天下,可她专注看着医书的模样,依稀是昔日模样。
这几年他在太医院过得安分,家族诸事也算顺遂,他别无所求,大多时候都是安分守己专注修撰医书,往日的一些事他已经不会去想。只是如今这么一遭,倒是触动他的心思,让他想起昔日种种。其实最初时候他初见阿柠,心中便生了好感,之后暗中留心,却见这小女医生得貌美,温柔娴静,又有几分娇憨可人,他便越发心动了。只是心中多少也有些犹豫,毕竞阿柠是太医院的医女,而自己家为杏林之家,世代供职于太医院,对于子女婚配自有一番门第上的讲究。他这一生醉心于医道,从未想过为了婚姻大事而掀起什么波澜,他只希望岁月静好,让他无后顾之忧地撰修医书。
所以犹豫再三后,他才下定决心,想着亲近下阿柠,想着也许可以试探一谁知道家中突遭变故,他不敢再存非分之想,也唯恐连累了阿柠,之后事情有了回转余地,待家中诸事尘埃落定,他对人生自有一番感悟,想着再不能错过,于是那日在赤扈山,终于鼓起勇气要向阿柠表明心迹,可万没想到,世事男人。
原来自己的踌躇犹豫都是一番笑话,原来在他毫无察觉时,她是皇帝的心头宠,不是他可以觊觎的。
和煦的日头透过窗棂,轻盈地洒落在地面上,细微的尘埃无声地浮动着,孟凤春站在那里良久,才缓慢地收回心思。他想,他放纵自己沉迷于医书修撰中,其实何尝不是消极避世不思进取,其实除了耽于故纸堆中,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她提起的女医局,这是太医院从未有过的新制,是她一心要做成的,而恰好也是他力所能及,他也恰能一展抱负了。大大大大大大大大
阿柠回去函德殿时,远远便看到两位臣子才从函德殿前殿出来。其实她为后宫之主,往日都是出入于函德殿后殿,并不会过去前殿,不过今日恰从太医院过来,便撞上了。
那两位臣子显然知道这是皇后的凤驾,远远地便立在一旁,略垂着首。阿柠见此,自然也礼让三分,命两位臣子先行,那两位不走,依然恭敬地立在一旁,她这才先行。
不过当行经他们面前时,她突然想起来了,其中一位恰是睿王妃的父亲。幼时,她也曾去过他们府上,那时候只觉得对方很是严肃,不苟言笑,于她来说,是需要敬重的“大人”。
如今转瞬间,世事变迁,他显然不会记得自己了。她也想起睿王妃,上一次她进宫,神情间颇为恭敬谨慎,并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知道吗,也许知道吧。
不过这些似乎也不要紧,其实不提也就不提,都过去了。这么想着间,辇车已经抵达函德殿,她换乘小凤轿,进入后殿,这时候恰好李秉璋也从前殿回来。
李秉璋着一身明黄绣锦龙袍,身上还残余着处理政事的肃穆。他看到她,眉骨挑了挑:“才从太医院回来?”阿柠:“嗯。”
她笑着道:“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李秉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径自转入屏风后,很快那里传入衣物恋窣声,他在换下朝服,又有宫娥鱼贯而入,小心地捧来金盆,准备为他盥洗。阿柠便凑过去,故意道:“你不想问我今天见到谁了吗?”李秉璋:“当然是见到孙大人,他不是才从前殿出去吗?”阿柠:“哦。”
她有些失望,想着他这个人素来小心眼,不是应该酸溜溜的吗?她已经准备好许多言辞来说服他,一定让他哑口无言!李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