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暂退,羽林卫负责控制京中秩序,而太后懿令送达长安,羽林卫向诸士子百姓代转太后态度:
“世间矩度内,凡学士者,皆可有所言也;凡生民者,皆可有所愿也。“幽州之事定会详查,会依法度,也会酌情。”而上官栩还向百官道:“昔日父亲在时,曾常与我分享他的为政之道,为官者于万民而言,需有更高眼界,知察社稷往来,但也因此常觉自己身居高位,则难免会容易失了本心。”
“故而,他道,居庙堂者,不止在谋政施令,更在广开言路纳学士之见,心怀悲悯遂生民之愿,以法度束己,以情理筑心,如此方不负百姓所托,不负国朝所望。”
“近日长安城内金吾卫闹出那样的乱子,岂非是在断朝廷言路、损害民心?当年玉华公也曾说过,士子是来日朝廷柱石,百姓是当下社稷根本。诸公皆忘了么?”
长安城里的事闹得不算小,不然也不至于最先会惊动金吾卫出动,期间已是影响到了城中日常秩序,不过好在换下羽林卫后一切都快速得到好转。羽林卫遵太后令安抚群众,在此期间上官栩名声大振,不止在民间,也在朝堂。
虽说近日上官栩因陈峰绝笔而被质疑无诏摄政,但如今事件冲击一过,许多人便开始仔细思考此事一一
先帝的确未留遗诏,但是先帝是意外崩逝,又年岁尚轻,如何能留下那样的遗诏呢?而且…似乎历朝历代来皆有少主临朝而太后垂帘之事。陈峰信中质疑的无非两点,一是无诏,二是无德。无诏是因先帝猝崩,不必多说。而无德,众人结合起近日京城之事确是不敢再苟同。
上官栩摄政其实时日并不短,而这期间她也一直颇具贤后之名,做事并无错漏,至于任人唯亲,其兄上官栎自幼帝改元后就从刑部退居秘书省任了闲职,可见上官兄妹并未有任何想借皇帝尚幼而外戚专政的想法。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是上官栩向百官万民传达的话提醒了他们一件事一一她是上官适的女儿,也受过玉华公的教导,当年苏瑜上官适在朝时德化四方,百姓无不称其仁,士子无不赞称其贤,就是现在的苏望也比不上那时的光景。太后摄政不只是在朝堂上,也是在对皇帝的教导上,上官栩既受过二人教诲,让她继续留任朝堂又如何不是对二人遗志的承继?也能借此对小皇帝言传身教。
是而一番运作之后,上官栩重回朝堂垂帘,而这一次相较之前,她还多了一个万民百官的推崇。
金吾卫大将军的事处理得很快,说到底也不过是决策上失了分寸,依例对大将军薛弘处罚便是,然而事情却在刑部调查幽州案时有了变动。起先,众人都以为金吾卫出动是薛弘担忧长安秩序所致,然而细查才发现,负责给那抢粮的幽州县令所在县送赈灾粮的是薛弘的儿子薛咏兴。押运粮食的路上,薛咏兴不听劝阻,私自出玩,致使延误粮食送达的日期,结果灾区就因此发生了抢夺军粮的事,不过抢军粮之事太过恶劣,故而薛咏兴事的风头也就被盖下来。
而如今东窗事发,众人将这些事连起来才知,原来薛弘那么急不可耐地派兵镇压士子百姓就是为了不让他儿子的事被抖出来。入夜后,行宫宫门落了钥。
上官栩方洗浴完,一袭黑发如瀑,周身还带着淡淡的水汽,坐在梳妆台前抹着手膏。
本已被吩咐回去歇息的青禾折返回来,神色慌张。她俯身到上官栩耳边:"“娘……
上官栩听完后,擦着手膏的手一停:“当真?”青禾点头。
上官栩嗤一声:“他胆子还真是大啊。”
本要就寝的上官栩重新穿上了外衫,在青禾一人的陪同下出了寝殿。夜已深,行宫内除了偶有巡逻的羽林卫再难见其它人的踪影。上官栩和青禾拐进一间偏殿。
青禾留在廊外,上官栩推开殿门,独自走了进去。殿内没有点灯,中间黑压压的一片,唯有临窗的坐席处洒了暗白的月光进来。
窗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