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非要待在贝克兰德吗?”
“我知道,我知道那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但是我跟人约好一起过新年了!”
艾丝特很不甘心地在心里骂了两句,不管是谁顶着新年的关头闹事,她都诅咒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艾丝特一直在跑动,小七保不准要狠狠叨在她耳朵上:“真不懂你在这种时候还在执着什么。”
“我也很讨厌这种遇到意外的情况啊!就不能让人安心点过个新年——”
艾丝特前冲的脚步忽然停止了,她的身体猛然前倾一下,惯性将她肩头的小七给晃下去了,乌鸦扑闪着翅膀飞起来,总算没有直接摔落在地面上。
“怎么了!?”
小七警觉地往街道四处看去,但除了两个躲在箱子里避风的流浪汉,几个脚步匆匆的普通路人,没有任何异常。
“你没听到吗?有声音。”
艾丝特的身体颤抖起来,那声音让她熟悉,也让她感到惊慌,她试图罩住耳朵试图让那声音放大变清晰,但很快,她意识到这只是无用功,将手掌挪到了额头上。
那声音不是来源于听觉,而是来自脑海深处。
有人在祈祷。
还没到变声期的稚嫩童声,那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正用跟往日不同的语调进行呼唤,一声又一声,不像平日那么跳脱和充满活力,也没有冲“哈梅尔”发火时候的暴躁。
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他在哭泣,在向他心目中的“口琴精灵”祈求帮助,向新闻中“光面女贼”寻求援手。
艾丝特没想到兔子的求助会来得如此之快,甚至不是消耗那几根头发蕴含的光点能随意解决的事情,她不理解兔子究竟遇到了什么危机,但是她还能感应到对方的大致位置。
因为这发自内心的祈祷声,一道无形的联结牵引住艾丝特的感知,替她指引着受难者的方向。
就是她这一路想要不断远离的地方。
“小七,你走吧。”
艾丝特扔下这句话,也没管小七的反应,就用更快的速度往她刚刚走过的街道冲去,那是东区中心的方向。
乌鸦的眼神晦暗不定,它盘旋着飞上天空,将远处雾霾变色的异状收入眼底,深沉的黄色像是流沙,正不断将所有生灵的气息吞噬,夹杂的阴黑如同毒刀,割断苟延残喘的生机。
“这么大规模的瘟疫……是魔女?”
小七眯起眼睛,飞落在一处窗外的栅栏上,注视着艾丝特的背影。她脚下坚决地奔往那团浓雾扩散的方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踏进的是什么样的浑水。
“白痴。”
——
数分钟前,东区深处。
“嘿,兔子,你看那边。”另一个黑发凌乱的年轻男孩用手肘推了推自己的同伴。
兔子抬起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抱着一个纸袋,脚步匆匆地往下一条街口赶去。
“老科勒?那纸袋好像是肉店的,他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兔子抱着胳膊坐在一堆破木板上,手上无聊地把玩着几根铁丝,将它拧成枝丫的形状。
“要不要去……”黑发的男孩用竖起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夹取”的动作,“他都有钱买肉了,想必不介意分享点给我们?”
“要去你自己去,我没兴趣。”兔子无精打采地道。
黑发男孩很烦地捶了兔子一拳:“你最近两天怎么了?成天臭个脸,好像谁惹你了似的。”
“我心情不好,要你管?”
“但我们总得吃饭啊!口琴精灵又不会天天都来,你倒是跟我去做点生意,不然新年连口饭都吃不上了!”
兔子在黑发男孩头上还了一拳,很恼火地吼道:“她不会来了!”
黑发男孩使劲揉着后脑勺:“喂!你打得也太重了吧!?”
兔子垂下头,低沉地又重复了一遍:“她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