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细密针脚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撇开眼,悄悄往旁边挪了下脚。
裴述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我劝你不要乱动。”
“人都走了,还躲在这里干嘛?”
“人走了,难道就不会回来?”
“你是说,还要在这儿等着他们回来?你何不搬条凳子坐着等呢?”
沈纤慈偏不听他的,拍拍裙子上的土灰,抬步走了出去。
裴述也不拦她。
沈纤慈没走两步,又忙不迭地退了回来,若不是她反应快,差点跟去而复返的瘦猴等人打个照面。
沈纤慈以为他们是察觉到什么,才调头返回,谁知那些人行色匆忙,一味地往回赶,打前面经过时,都不待停留半步的。
待那伙人走远,沈纤慈扭头去看裴述,见他仍是伫立不动,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裴述道:“我在想有的人是否天生就爱跟人唱反调。”
沈纤慈俏脸一红,有心辩驳几句,又好似应了他方才的话。
少顷,裴述出声道:“走吧。”
沈纤慈仍有些不自在,听到他开口,犯傻问了句,“去哪儿?”
裴述掀开苫布,走了出去,“那些人匆忙离去,必有更紧迫的事情赶去处理,此刻无暇他顾,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可是我的丫鬟还没找回来。”
裴述嗯了一声,竟无其他言语。
沈纤慈憋了好一会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什么?”裴述脚步不停。
沈纤慈小跑两步,追上去道:“我说我的丫鬟还没找回来,你得帮我把人找回来。”他走这么快做什么。
裴述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前头便是马车停放之处,你自己能走过去吧。”
沈纤慈没承想他就这样撂挑子了,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冷下脸咬牙道:“可以。”
裴述朝她一点头,便提步走了。
沈纤慈用力地扯了扯袖子,也别开头,直奔马车而去,当她跑到马车前,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车帘忽地从里面掀开。
“姑娘!”云官儿和青雀儿急忙跳下车,一左一右扶住了沈纤慈。
沈纤慈愣怔地看向二人,“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青雀儿把沈纤慈扶上车,从车厢抽屉里取出干净帕子,一边给她擦拭清理一边说起事情经过。
原来在大家看杂耍时,有人从身后将她们捂嘴掳走了,二人心知是遇上了恶徒,却不知道是谁绑了她们。
沈纤慈心里清楚,必定是陈八爷那伙人干的,忙问道:“你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云官儿给沈纤慈梳理发髻,“奴婢也有些糊涂,稀里糊涂被绑了,又稀里糊涂被人救了,看那人衣着打扮,像是哪家的随从护卫之类的,那人让我们在这儿等姑娘,我们哪里等得住,要是再不见姑娘回来,我俩都要以死谢罪了。”
不知道是不是裴述派人去的,如果是这样,他又是什么时候看见她们的,沈纤慈想了片刻,又问道:“嘉文呢?怎么不见她?”
青雀儿道:“岳姑娘尚不知情,她被人群冲散了,在茶馆等不到人,就先回了这里,方才见着奴婢,还问姑娘怎么不在。奴婢只好编个由头搪塞了过去,说姑娘碰到个远房亲戚,还在前头食肆里聊天,岳姑娘听后就找过去了。”
沈纤慈不禁感叹还是嘉文运气好,被人群挤得远远的,反而躲过了一劫,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快让车夫去把人找回来吧,别节外生枝才好。”
青雀儿道:“车里有替换衣裳,姑娘赶紧换一换。”
一换衣裳,二人看到沈纤慈胳膊上的青紫,膝盖和手心更是蹭出了血,看得青雀儿云官儿鼻眼发酸,抹了抹泪,姑娘何曾受过这样的伤,被绣花针戳到指头,都要喊着休养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份罪。
沈纤慈也觉得自己惨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