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恒真笑着接了过来,给足了情绪价值:“公主实在太厉害了,真好看,浅艳侔莺羽,纤条结兔丝,不亏是百花之先,谢谢公主。”赵端嘻嘻一笑,又溜溜达达跑了。
吕好问忍不住掀开帘子,看着公主闲不下来的样子,无奈摇头:“春寒料峭,别一身汗,着凉了。”
吕恒真也把迎春花环仔细放了起来,笑说着:“伯祖明明这么关心公主,怎么每次见了公主都板着脸,公主都颇为畏惧。”吕好问咋舌:“我都这样了,她还这么能整日这么跳脱,可见是个心大的,我要是再和尚宫一般溺爱,我看公主得上天。”三月初四,赵端一行人终于赶回了汴京。
昨日上巳节令,整个汴京城还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赵端文绉绉地念了一句,但很快又打回原形,以手搭在额头,惊叹道,“好多人啊。”
若是有一个不知情的人过来,完全看不出汴京已经和金军对峙了近三个月,可城内的热闹却完全不减,甚至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京城,这里隐隐有了赵端以前看课本上教科书上′清明上河图'的热闹。热闹的汴河上一艘艘桥大船正在收桅过桥,船夫有的正忙着落下风帆,有的则使劲撑篙,络绎不绝的大小船只,几乎要塞满整个河道,有几个小孩结伴看得目不转睛,看到精彩的还会站在桥面上看得直拍手跺脚。路两侧则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摊贩,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摆不上的摊位,一个个见了人就开始热情吆喝着,推销着自己的东西。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已经鳞次栉比,逐渐富贵华彩。走在路上还有人在兜买昨日没卖完的荠菜粥和蒿子粑。姗姗来迟的春风终于再一次了绿黄河南岸,为整个汴京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好香啊。“赵端看得目不转睛,脖子都差点没收回来,“没吃过。”“观中应该是有准备荠菜粥和蒿子粑。“尚宫笑着把公主的脖子扭回来,岔开话题,“公主想吃什么,等会让人去准备。”“灌汤包、东坡肉、金玉羹、酥黄独、樱桃酪……"赵端流口水,“春天来了,想吃瓜童,还想吃凉水荔枝膏、雪泡梅花酒”慕容尚宫颔首,身后的女使立马脱离队伍,准备去道观准备公主的吃食。“把雪泡梅花酒换成梅花冰酪。"慕容尚宫最后叮嘱了一句。赵端欲言又止,但看着已经离开的女使,只能大声嘟囔着:“我是大人了,可以喝酒的。”
慕容尚宫只是转移话题:“宗留守来了。”赵端远远看去,果然看到了宗留守独自一人朝着他们的队伍缓缓走来,一行人便也跟着迎了上去。
“公主。“宗留守一看到公主消瘦的样子,紧跟着就非常自责,“定是宗郎中没有好好照顾好公主。”
赵端咧嘴一笑:“没呢,宗郎中也很认真的。”宗颍磨磨唧唧走过来,喊了一声:“爹。”“工作期间,谁是你爹。"宗泽骂道。
宗颍讪讪不吭声了。
“汴京现在看起来真好啊。“赵端转移话题,揣着小手笑眯眯问道,“百姓的生意又被影响吗?粮食的价格还好吗?”
宗泽摇头:“金军一直在滑州和卫州,汴京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粮价还是三贯一石,和公主离开的时候一样。”赵端满意点头:“我瞧着汴京现在就很繁华,和清明上河图一样热闹,都是人。”
宗泽笑:“公主还看过清明上河图啊。”
赵端哎了一声,挠挠小脸。
一一忘了,她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呢。
“听人嘟囔过的,说很好看来着。“赵端察觉到慕容尚宫不经意的注视,捏着小手,干巴巴解释道,但很快小脑瓜子就找到借口,理直气壮,“画中百姓本来就是看画人才是,画的不就是他们嘛,而且现在就是清明了,对吧,尚宫?”慕容尚宫看着她心虚的小模样,忍不住直笑:“物我两忘,公主道法精进不少。”
赵端心虚,冷不丁看到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