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几个毛贼肯定是手到擒来啊。”
孙昭远看着面前突然拜访的商人,皮笑肉不笑讥笑道:“倒是对公主格外推崇。”
王大官人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摸着脑袋憨笑着:“我们这些商人啊,谁给我们好日子,我们就听谁的,孙留守真该来我们汴京看看。”孙昭远听了太多关于汴京的事情,明知这事有诈,但还是不可抑制地被打动了,不知不觉就晃到公主院子前,然后被方姑姑热情请了进来。赵端看着屋外被大雪霜后蔫哒哒的树木,树叶摇散,方姑姑正带人裹上稻草,还把树枝上的霜雪打落。
“洛阳的冬日真冷啊,瞧着又要下雪了,可别把他们都冻死了。“方姑姑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长这么大也不容易,怪可惜的。”“这些稻草可真不好卖,跑了好几个地方呢。"仆从抱怨着,“外面的地也真滑,怎么也不跟汴京一样打扫干净,差点摔了。”“洛阳的百姓到现在连稻草都买不起呢。"孙昭远盯着小童抱着稻草飞快跑动的背影,苦笑着,“城内粮食居高不下。”“汴京普通的粮食已经是三百文一石了。“赵端收回视线,意味深长说道,“没有商人敢在衙门的眼皮子底下,掐着百姓吃饭这回事。”孙昭远扭头,认真看着面前的公主:“是因为有公主坐镇汴京。”赵端弯了弯眉眼:“是衙门本就有一颗为百姓的心。”孙昭远沉默。
“就像孙留守一般。“赵端含笑看着孙昭远,足够和风细雨,就像阴沉冬日时摇曳的树叶,清脆间让人恍惚见到了日光。孙昭远叹气,最后抹了一把脸,无奈苦笑:“公主怎么还打趣人。”赵端真诚说道:“可洛阳的百姓还是很感谢你的,翟进守渑池、翟兴守伊阳、姚庆守偃师,至少如今这些城内还是安全的,可见您想要保卫洛阳的心是真心的。”
“不过是有心无力罢了。“孙昭远低声收到,“郑州、荥阳、巩义无力顾及,沿路的土匪还未剿灭,百姓至今吃不上饭,穿不上衣,今年的粮食毁坏过半,城内人心不稳,可河对岸的金军却开始蠢蠢欲动。”赵端这几日是打听过孙昭远的事迹,这位河南尹、西京留守、西道都总管,眉州眉山人,元祐间进士,一直在各地基层历练,算是实干家,若是没发生靖康之事,毫无背景的他大概要和宗泽一般继续在基层打转,最后平安致仕。他能力出众,但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现在不仅要面对金军,还要面对盘踞洛阳多年的世家。所以他需要一面大旗,但他又生怕这面大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赌不起,也不敢赌,因为作为一个普通的,毫无背景的大宋官吏,他的选择一直都很少。
“那就一件件来。“赵端收回视线,平静说道。沉默许久后孙昭远终于推开一步,反问道:“那公主觉得要从哪里开始?”赵端捧着手中的茶盏,手指轻轻点了点茶杯,细微的动静明明不甚清楚,但偏屋内的两人却都清晰地听到心中。
“孙留守想要平稳度过,还是一次到位?"年轻的公主如是问道。孙昭远眉头紧皱,,连忙说道:“倒也不必如此着急。”“我觉得平稳度过好,老师正在教我汉文帝修生养息的典故,我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缓慢的变化,还有纠错的余地,太剧烈的变动,到最后伤害的只有最无辜的人。"赵端继续说道。
孙昭远连连点头:“自然是平稳一些好,不可操之过急。”“行吧,那就先剿匪吧。″赵端说。
孙昭远试探问道:“听闻赵统制手下士兵都打过金军。”“想要赵统制剿匪问题不大,就是没有粮食。“赵端说。“之前吕家…”孙昭远提醒着。
赵端耸肩,直白拒绝了:“那是吕家孝敬的,剿匪是给洛阳剿的,自然是要衙门出的钱。”
孙昭远脸色大变:“衙门哪来的钱?”
“没有钱。“赵端摸下巴。
“一分钱都没有!!“孙昭远急了,飞快解释着,“今年秋税都没交呢,就是不敢问百姓多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