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的声音突然止了。
方才还在八卦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缩得和鹌鹑一样,“梁总。”但梁叙是实实在在的心情好,更何况他们议论的事情与自己和江兰时有关,他更是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对此,也只是说:“无妨。”
在乘电梯回办公室的路上,梁叙拿起手机,熟稔地点开和江兰时地对话框,问:“在做什么?”
他发完消息便将手机息屏,他知道江兰时最近很忙,手术预约到半个月后,以她的性格,就意味着她必须在十五天内把这件事处理完,任何步骤都不能出差错。
所以梁叙每次去宁大接她时,总是要在她工位旁边等她两个小时左右。时间长了,江兰时也渐渐接受了。
有回像往常很多次一样,江兰时刚盯完实验,换了衣裳走进办公室,正好看见他怀里抱着Pad处理公司邮件,揶揄了句:“时安的员工知道他们老板换了个地方加班么?”
梁叙从容地将Pad放到桌子上,笑睨着她,“老板如果和老板娘在一起,就不算加班。”
江兰时瞬间语噎,什么都没说,坐到工位前,开始处理自己的报告,全程一句话都没有同他说。
梁叙如今想起此事,还是觉得心中一片柔软。因为江兰时很忙,他本没打算江兰时会立即回他消息的,但没想到刚息了手机屏,手机便嗡嗡的振动了两声。
锁屏显示是江兰时的消息。
“在写论文。”
梁叙的唇角稍稍朝下压,“是我的消息打扰到你了么?”江兰时很快回复了他:“没有,今天一天都没有思路,卡住了,在发呆。”梁叙看了眼手机屏幕顶端的时间,回道:“那要不现在收拾下电脑,我二十分钟后到校门口等你。”
江兰时这次难得没有拒绝他,过了两分钟,回了句:“好。”梁叙去办公室取了外套和车钥匙,分明才下午三点,却没有在时安多留。时安离宁大不算远,这个时间也不堵车,又运气好,一路绿灯,十五分钟就到了宁大门口。
不约而同的,江兰时也提前三分钟到了宁大门口。梁叙远远瞧见她的影子,便打开主驾的车门,顺手替她拎过电脑,丢到后座,又替她拉开副驾的车门。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点拖沓。
两人都上车后,江兰时才问他:“这是去哪?”梁叙倾身,替她系上安全带,才说:“没有思路,或许是环境的问题,带你换个地方,看看会不会好一些。”
“什么地方?”
梁叙本欲告诉她,话到嘴边,又卖了个关子:“你猜。”江兰时没应声。
梁叙打算带她去的地方其实算是在宁城市中心,却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茶室的装修很拙朴典雅,是典型的苏式园林风格。一进门便被不同于外面褥热的清爽凉气裹挟住了,但应该是特定的通风换气系统,和普通的中央空调制冷的感觉并不相同。两边是各种形状各异的石头,以及精致的小型假山,石板小路与石头之间是缓缓流淌的水流,像是山间潺潺的小溪。侍应生穿着颜色低调的暗纹旗袍,头发以簪子绾着,很有礼貌地引着他们往里面的一处包间去。
侍应生跪坐在蒲团上替他们泡茶,梁叙则将江兰时的电脑放在中间的一处红木桌子上,替她把一切都整理好,才拉开椅子。茶室的窗子都是仿古的菱格窗,窗外是很让人舒服的园林风光,却没有闲杂人等,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溪水流动的声音与鸟鸣声混在一起。梁叙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时,侍应生刚好将茶水泡好。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应生可以离开了。
侍应生将茶盏推到梁叙面前,恭恭敬敬地关门离开。包间一时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梁叙把泡好的那杯茶递到江兰时手边,“是你喜欢的红茶,是这家的金骏眉,尝尝味道。”
江兰时刚用□口挂上宁大的内网,调出准备参考的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