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投向抽屉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取药的时候忘记拉上抽屉了。她想去合上抽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梁叙先她一步,从里面取出了止痛药。
“这次又是因为失眠吗?”
江兰时噎了下,这本是她想用来再次为自己遮掩的借口。“什么样的失眠,需要止痛药?还有这个?“梁叙说话的间隙,已经从抽屉最里面翻出了写着英文专业名称的靶向药。即使他不愿意面对现实,他也希望是误诊,但他亲眼看到江兰时满抽屉的相关药物时,他知道,并不是。
茫然、无助、惊慌,在这一瞬间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
江兰时垂下眼睛,无力地说:“别问了。”梁叙却把她的手攥得更紧,“兰时,你还打算瞒我多久?”他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有心疼。
梁叙稍稍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报告单,那是江兰时之前在雷市的医院做完检查的报告单,梁叙当时拿走了,江兰时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见她不说话,梁叙便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放在江兰时面前,上面是扫描翻译后的报告单。
江兰时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辩解的必要了,也不抬眼,只问梁叙:“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梁叙说:“五分钟前,我如何也睡不着,无意间翻到了当时的报告单,抱着试试的态度翻译了下,之后我立即联系了认识的国内相关方面的专家,提到了化疗相关的治疗方案,还没来得及细聊,就听到了你卧室传来的响声。”这段时间,江兰时其实设想过,如果梁叙知道她的病后会是什么反应,但当真得东窗事发后,她才发现,自己像是突然丧失了语言能力,说不出一句话来梁叙低头看着她,“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想和我离婚的?”江兰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往旁边偏了偏头,“不是。”“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江兰时,我是你的丈夫。”
江兰时的声音有些发闷:“我们已经离婚了。”梁叙否定了她,“手续没办完就不算离婚。”“梁叙,你大可不必这样,我的病和你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负责。“江兰时尽力地让自己的语气稳定下来,转头看着梁叙。梁叙丝毫不回避她的目光:“可是我想负责。”江兰时尝试从他手中抽出手,却没能挣脱,她也没有力气同梁叙在这个动作上争执:“你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可以撑到领完离婚证那天,不会让你婚内丧偶的,你也不会成为鳏夫。”
梁叙这次连带着将她的双手一同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也一点都不在意这个,我只是在担心、在意你的身体。”江兰时知道自己躲不开梁叙,她想把那四个字重复一遍,可发现自己是没办法看着梁叙的眼睛说的,她又怕眼泪再次出卖自己,于是只是说:“如果你是想知道原因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离婚和病情瞒着你,都是因为白天那个原因。”
梁叙紧紧蹙着眉:“兰时,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争论爱和不爱这个话题,当务之急,是你的病,我们明天去找医生好吗?如果雷市的医院束手无策,我们就去德国、去美国,无论是哪里,只要能治好,我陪你去好不好?”江兰时心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为什么又不争论爱不爱这个话题了?因为根本不爱。失落感瞬间就将她笼罩了,“没用的。”
“怎么没用?”
梁叙手机已经自动熄屏了,江兰时瞥了一眼报告单上的内容,说:“如你所见,晚期,癌细胞已经差不多扩散完了,只有一个月左右了,华佗再世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