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亲口说她自愿,您还管吗。”
自愿么。
孟慎廷垂在身侧的右手略一收拢,指腹碾磨在一起,女人口腔的温度挥之不去,某种湿热液体的触感还停留在上面。
这位松鼠小姐,恐怕是有别的打算。
他倒想看看,她要翻出什么浪。
“随她。”
崔良钧在他唇角捕捉到一点稍纵即逝的弧度,不忍破坏他心情,但还是尽责提醒:“老爷子请您祭祖之后过去找他,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孟家老爷子孟寒山是孟家三代话事人,在孟慎廷继任之前,一直掌握大权,孟四代是在他手里养废的,五代的孟慎廷也是从小在他手里厮杀到登顶,他退下来后住在祖宅东院,只管养花弄鸟,轻易不过问孟家的事。
孟慎廷推开院门,绕过硕大一片鱼塘,在池子边的紫檀躺椅上见到孟寒山。
孟寒山往上推了推防晒用的墨镜,正想让他坐,他直接不打招呼自顾自地坐下来,抬手斟茶,却不是孝敬他的,转而端到自己面前,任凭热气升腾。
孟寒山忍不住想要捂心脏,孟家人都说孟慎廷克己复礼,戒律修身,挑不出半点错处。
可他始终看得出,他这个哪里都过份出众的孙子,骨子里深藏着离经叛道,真有哪天剥露出来,搞不好能出大事。
他暂且不想那么远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说:“听说昨天你罚孟骁跪家法了?多大的事,这么严肃,他玩惯了,平常都躲着你,你也别太苛责。”
孟慎廷静静回答:“罚了,今天晚上会继续罚。”
孟寒山后背挺起来:“慎廷,你是不是处置得过激了,骁骁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很有心机,前几天还来祖宅外拦过车,表现出一副受害的样子,如今就登门了,我看她两面三刀,除了那张脸没什么可取之处,哪里配得上骁骁,你因为她罚自家人,合适吗。”
孟慎廷四平八稳地端起茶碗:“不合适吗?梁小姐当时没选择报警,把孟家推上舆论风口,已经算宽容大度了,我只是小惩,算不上过激。”
孟寒山一噎,拧眉道:“男婚女嫁的事报什么警,再说她现在不是愿意了吗!”
“是,她愿意了,所以孟骁更需要受罚,”孟慎廷慢慢饮茶,“因为您看不上梁小姐,要反对他挑的这个结婚对象,我替您让他头脑清醒清醒。”
孟寒山左右都被堵住,一时无言。
他把茶一饮而尽,缓声道:“慎廷,我知道你因为父辈的事,一直不喜欢骁骁,当年骁骁父亲为了救你爸出了意外,你爸把骁骁带回身边养大,比对你这个儿子更亲近,也把骁骁给惯坏了,才养成这种性格,可这也不是他的错。”
“那年骁骁去度假区瞎玩,发生爆炸,回来要死要活非得找一个救他的小姑娘,你抽他一百戒鞭,要了他半条命,还暗地里删掉了那姑娘的履历记录,”他徐徐说,“就连你接任集团的时候,我也是用当初那姑娘做筹码,要求你从此以后不管骁骁的事,随他在外面玩,他也不会随便出现来碍你的眼。”
孟寒山放慢语速:“所以不管骁骁和谁结婚,你都不应该关心的,慎廷,你现在是要毁约吗。”
孟慎廷眼睫抬起,并不掩饰高高在上的疏离感:“毁约的人不是我,我拿他当空气的前提,是他安分守己,不要碰到我的界限上。”
说完,他放下尚有余温的茶碗,站起身:“爷爷年纪大了,喜欢溺爱孙辈,但也适可而止。”
孟寒山见他油盐不进,这就要走了,拐杖重重杵了杵地面:“那以你的态度,到底同不同意骁骁跟那位梁小姐的婚事?骁骁这两年的确玩得疯过头了,是该收心,反正他年底前必须完婚,最后娶谁,我不干涉太多,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孟慎廷垂首笑了笑,把茶斟进老爷子空荡的茶碗里:“您说错了,他最后娶谁,也许要看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