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帝生传消息唤您回学庭。”有护卫赶来禀报。
尔弥“嗯”了一声,看向不知何时挪到他腿边,瘫在地面上跟死了一样的阿福,他嫌弃的撇过头:“蠢狗。”
他说完,眼含阴鸷的向湖泊后面的厢房扫了一眼,倒是想去教训教训胆敢欺骗他的死女人,奈何护卫一直催促,暂且先记下这比账来日再算。
“世子,今夜定要赶回来。”猛汉护卫担忧地道。
尔弥脚步一顿,猛汉护卫继续道:“你莫要忘了,明日便是六月六。”
尔弥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郁气,沉声道:“知道了。”
帝宫学庭。
南山,雕云阁——
夜幕下的天池漂浮着价值连城的明月磷,波光粼粼如星辰耀海。
银龙乃珍稀神兽,性烈,凶悍,来去无踪不易捕获,磷上晖光如皎月,银龙磷又称明月磷。
轮椅上的青年漠然地望着湖面闪烁的磷片,衣袖一扫,有价无视的珍稀磷片化作齑粉沉入湖中。
“尔弥世子夜安。”
通身精贵的青年踏入阁中,身后的侍者欠了欠身,双手捧着瓷匜跪伏到尔弥腿侧,尔弥净手后又递上金丝帕。
“与你用个膳,当真是麻烦。”
尔弥坐到莲生身侧,左右看了看:“膳呢?”
莲生掀起眸子:“膳?我看你是被“善”迷昏了猪脑子。”
青年生得跟个无尘白玉般,尽管说着粗鲁的话,也不觉失了修养。
尔弥本就一肚子气,又无端被好兄弟给刺了一下,此刻面子有些搁不住,他扬声道:“姓莲的,你吃了炮仗不成,我招你惹你了?”
莲生眸底阴寒:“善德法会供奉一百具尸首的不是你尔弥世子?”
尔弥大咧咧地靠在椅背上:“原是这事,那又如何?”
“如何?”莲生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可知如今整个帝京的百姓都在说什么?”
尔弥扬了扬下颌:“自是赞许本世子替天行道。”
莲生将手中茶盏放在玉桌上,看了一眼候在一侧的侍者。侍者上前:“百姓们闹到京督府,护城寺,外邦使馆,都在说世子您滥用权力藐视神佛,草芥人命,请求上达天听替天行道,将您这个外邦世子绳之以法。”
“现在人人都道,说您这个嫁到异族的长公主之子,做派比之宫中的帝子还要威风,还言长公主嫁去异族,便也忘了公主之尊的体面,教养出的儿子也粗鲁蛮横,丢了帝族颜面。”
尔弥宽袖一拂,桌面上的茶盏应声落地“啪!”
“放屁!本世子十岁进京,谈何母亲教养一说!”他蹙眉看向莲生:“本世子怎么就滥用权力藐视神佛了,善德会以善为本,我为诸佛供奉一百具恶人尸首,何错之有?”
莲生睨了他一眼,身后的侍者轻声劝慰道:“世子您怎么还没明白,帝生今日召你前来,可不是因那一百具尸首,以您的身份,无论是善是恶,左不过一群贱民,杀也就杀了。此事反响极大,不少官员呈折子闹到了帝主面前,是帝生亲自进宫面见帝主,为您将此事按下,帝生唤您前来并非为了责怪您,而是怕您在情急之下更加犯了冲撞。”
尔弥看向身侧的青年,眉间间的怒意未消,语气却缓和下来:“莲生……多谢了。”
“不过你知我秉性,我真不是那群眼瞎之辈口中的恶人……”
莲生又闻他言善与恶,眉心直跳,他打断尔弥:“此事能在短短一日发酵至此,少不得暗中有其他势力推波助澜,这几日你便留在学庭,安分些,等风头过了再回府。”
尔弥猛地站起身:“不行!”
他神色过于激动,莲生挑了挑眉:“若无合适理由,此事由不得你。”
莲生抬了下指尖,几道流光出现在雕云阁四周,通身威压强大,周身气息皆在高阶以上。
更别提,雕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