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还没睁开眼就又是先摸手机,点进外卖软件是条件反射。
忽然想起什么,贝言睁开眼皮关掉软件,打断肌肉记忆。
微信亮着36条未读信息。
都是助理安琪发来的。
足足有三页。
她点开语音,一连串抱头感慨没了刹车。
大意是她喜欢的某位主播闪婚了,她道心尽碎。
贝言看着她发来的铜铃眼睛表情包想了想,按下几个零转账备注道:开心点。
消息再往下划,是个直播地址链接。
没听说过的网站。
贝言点进去。
加载页转着圈,有些慢,然后弹出:
[直播已结束,请关注@1122猫猫桃心。]
虽然不理解id末尾的桃心是什么意义,但她有些顿悟地打字问安琪:
「这是直播猫的吗?」
随后起床拉开卧室门。
热面包香气却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扑面而至,岛台空空如也,不见人也不见早饭。
腿边贴上一片毛茸茸,低下头是小纯在蹭她腿,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贝言弯腰抱起小纯,余光里刺进一抹深红色,像是地板裂出的一道血口。
什么?
她皱眉拿掌心揉眼,看清那是一条缎带,干脆捡起来。
等随手一拽才发现这缎带很长,另一端顺着延伸向客厅去。
…这什么?
贝言眉头紧锁,一手抱着小纯,一手扯住这缎带跟着它往外走,一圈又一圈地盘在胳膊上。
陷阱感越发强烈,最终停在沙发前。
贝言抱着一堆缎带沉默闭上眼。
眼前,没有什么符合陷阱基调的诱饵,而是无声睡着的顾知宜,露出的眉骨像岩脊,衬衣袖口被深红缎带的末端缠并。
就是她手里这根。
贝言扶住头深呼吸一次,拽了拽缎带,牵引对方手腕跟着一动。
顾知宜手指蜷起,左边眼睛不适地眨了两下,迟缓掀开眼帘,顺着手腕上的缎带看去。
寂静眼底里映入抱着缎带的贝言。
缎带因高低差垂落在之间,场面忽然生长出一些歧义。
贝言木然道:“受害人同志,加害人并不是我。”
她嗓音还残留着哑,略略诙谐。
“喵!”小纯探头跳到茶几上,顾知宜坐起来,倦色没褪尽,告知她:“是我昨晚练习打结,没能解开。”
贝言皱着眉:“你没事练那干嘛?”
“工作需要。”
“你那职位不大,事儿倒不少。”
小纯优雅绕过茶几上的剪刀,在桌沿旁用前爪推了推瀑布般的缎带。
话已说到这,猫当然没法解,解缎带的任务落在她这唯二的人类身上。
贝言晃了晃脑袋清醒些许,落座低头转看他手腕上系出的结。
顾知宜用目光为她指了下:“剪刀。”
她没动,勾着头贴近细看,动手开始拆解。
“剪开就好。”顾知宜又说。
“顾组长。”贝言没认真听也没抬头,像是嫌他手指乱蜷配合度低,“再耽误下去你上班要迟到了顾组长。”
她专注研究这极度规整的结,将长缎带从手腕间挑过去又穿过来。
这事她很有心得,小纯也总是被线缠到。
时间在流淌,呼吸拂过顾知宜手上,而后拉远,是她解开了缎带,一抬头就见顾知宜沉静注视着她:
“剪刀就在旁边。”
贝言张口又闭住,最后干巴巴开口:“你刚才怎么不说。”
顾知宜活动手腕,稍稍歪头盯她,静了静答:“嗯我的问题。”
他语调难以捉摸,贝言移目,正想问他绑的那结怎么那么奇怪,门铃恰在这时响起。
顾知宜去开门,贝言坐在后面远远探头。
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