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好似昆虫的触角在捕捉着什么。 很快。 它所有的肉刺突兀一缩。 李长安一个激灵,立刻严阵以待。 下一秒。 但见肉刺猛地暴涨,却不是袭向道士和虞眉,反是撑起肉团往上跃去。 然而。 就在它跃起的一刹那。 细微的隆隆声忽然放大,石壁上某个本该废弃的窟口竟涌出琥珀色的磅礴水柱,将尸孽迎头拍落。 非但如此,尸孽被水沾染的部位,血肉竟点点溶解化作丝丝缕缕的烟气, 道士一愣。 地下水? 不。 有浓郁酒香蹿入鼻端。 是酒! 且是好酒! “天下忧愁怨怼皆可以美酒销之。” 酒神痛快大笑。 “秋露白。” “竹叶青。” “昆仑酿。” “凝月霜。” …… 他每说出一个名字,就有一口石窟涌出一股好酒。 俄尔。 百十口石窟喷吐出百十种美酒。清澈的、殷红的、甜绵的、醇厚的……浩浩荡荡通通注满窑井。 醉浪堆砌,酒香翻腾。 他的笑声如此畅快。 “诸位,痛饮!” ………… 每一个好酒之人大抵都作过在酒海徜徉尽情痛饮的美梦。 但道士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凡事过犹不及,这种经历他委实不想经历第二次。 尤其是另一个“酒友”——尸孽,就如同掉入硫酸池,剧烈地挣扎、颤抖,却被泾渭分明的美酒水流牢牢束在窑底,反复地销磨层层骨肉,融化道道血水。 所以当两人被一股酒浪托上窑口,酒神调笑: “我这库存佳酿滋味如何?” 李长安扶了把泡得昏头涨脑的虞眉,没好气回了句。 “够烈。” 酒神于是又大笑起来,只是没笑几声。 “咦?这妖孽倒有几分凶顽。” 道士心里一咯噔。 还没完? 赶紧在往酒窑中看去。 美酒汇成的水流依然泾渭分明,反复冲刷着尸孽。 可那尸孽竟探出细长的肉刺,没入酒窑石壁,把自个儿往上拉扯。尽管肉刺很快就被酒水溶断,但在溶断前,它已探出了第二根……就这么顶着冲刷、挤压、消融,一点一点往上挪动。 即便正邪不两立,道士也不由感叹对方求生之顽强。 “酒神?” 李长安再度呼唤,这这一次却久久没有回应。 反是神窑中。 伴着尸孽一点点上浮,水流对它的冲刷却在渐渐减弱,而原本泾渭分明的酒水也慢慢混合,窑井中也变得浑浊、变得幽暗,以至于尸孽的形体都慢慢模糊难见。 “噗通。” 李长安扭头,只瞧见虞眉持剑下潜的背影。 “无量天尊!” 道士气急失笑,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这副做派?! 他摇了摇头。 抄起断掉的剑刃,割下袍子缠上几圈权当握柄。 纵身跃入酒中。 ………… 李长安水性不佳。 当他潜下时,虞眉已经和尸孽缠斗起来。 她倒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没直接上去贴身肉搏,而是仗着灵活的身形,绕着尸孽游走,不断去切断尸孽探出的肉刺。 这法子十分管用。 逼得尸孽无处借力,反倒又下沉了几分。 酒水消融下,原本的庞然大物,如今看来,体型比一个蜷缩起来的女子相差仿佛。 李长安松了口气,正准备潜下去照葫芦画瓢。 但不管是他,还是虞眉都错估了尸孽的凶狠。 须知。 它外部的血肉其实是倚靠怨气操纵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