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跟着贫道就是。” 说罢,提剑跨出廊道,步入庭院。 …… 大雨笼罩庭院。 对面阁楼透出些昏黄的光,映出庭中一个个嘶吼、哭嚎的影子,有人,也有妖怪。此时此刻,他们都着魔一般相互厮杀着,人与妖,人与人,甚至妖与妖,不分敌我。 道士背上剑匣蜂鸣不已,好似被这雨中的疯狂血腥勾动了凶戾。 可即将出匣的一刹那,却被李长安一把按住。 方才楼道中那一幕在头脑中闪过。 眼前所见,妖真的是妖?人真的是人么? 比如自己身后那一位。 李长安眼角的余光里,那个捕快正鬼祟着身子,悄悄抬起了手,指甲尖锐如钩,探向了道士后腰。 道士返身一剑斩去。 然而。 簌~ 突有厉声作响。 那是有东西撕开风雨破空而至。 李长安与那衙役,或说妖怪,都是面色一变,同时跃开。 下一刻。 鼓荡气流掀翻风雨。 道士拂开袖子,把乱打来的雨点尽数拨开。 再看场中。 一人一妖之间,赫然多出了一只巨大的凤尾蝶。 巨碟双翼纯白似雪,末端缀着长长的赤红尾翼,在空中徐徐扇动,彷如一团浮动的光辉。 这么漂亮的妖怪还是第一次瞧见。 道士情不自禁细细打量,估算着从哪个部位砍方便砍死。 可他自作多情了。 大蝴蝶瞧也没瞧道士一眼,双翅在雨中一振,化作一道霓光,直扑“衙役”而去。 但“衙役”却并不与其交锋,三两步躲入廊道遁去,大蝴蝶紧追不舍,却被一道突兀出现的凛冽的冷光击退。 那是一只大螳螂,浑身黑似铁铸,唯有一对镰臂,白晃晃、冷森森仿佛两柄百锻钢刀。 挥耍开来。 疾风暴雨一样向凤尾蝶泼洒而去。 凤尾蝶也不是易于之辈,扇动双翼,在空中回旋折转、忽进忽退,愣是让铁螳螂每一刀都砍进了雨幕。 可即便如此,蝴蝶每一次试图绕开螳螂,也会被铁螳螂的刀网死死拦住。 两者彼此奈何不得,只是缠斗在一处。 …… 这俩大虫子你来我往打得热闹。 李长安在旁边,神色却愈加古怪。 怎么越看越觉得,铁螳螂劈斩之间,法度森严,又不乏变化狠辣,颇似张易用刀;大蝴蝶进退折转,如游鱼在水,又似风中枯叶,彷如虞眉的身法。 难不成……道士想起楼道里,是血溅上眼睛,才看见真实……他赶忙在身上找了条口子,沾了点血往眼皮上抹。 可睁眼一看。 蝴蝶还是蝴蝶,螳螂还是螳螂,都没什么变化。 不知源起的酒香还在往鼻子里钻,李长安不禁挠头,这幻术真真难缠。 突然。 脑后生出一道厉风。 道士扭身一让,一只利爪拍下,砸得积水四溅。 却是条大狗在冲他龇牙咧嘴,李长安自信,自消提剑一刺,便能将犬妖毙于剑下。 可是眼前看到的妖怪真的是妖怪么? 犹疑的功夫,犬妖身后,发狂的人、狰狞的妖蜂拥而来。 …… 李长安有些畏手畏脚。 只是一味儿躲闪、格挡,但扑上来的人与妖太多了,不一阵功夫,身上又开了几道血口。 好在这些家伙本就在互相厮杀,道士暂时间还能勉强应付。 然而。 不晓得从哪里冒出了一头琉璃狮子。 通体成半透明琥珀色,心脏处是一团熊熊火焰,不断向周遭飙射出火光,烧得妖怪哇哇乱窜,也烧得李长安狼狈不堪。 更倒霉的,它在庭院那头,李长安在庭院这头,中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