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可惜了。 不是月圆之时,否则,此情此景,不正当饮上一盏月酒么? 忽而,他神色一动,转过身来。 但见在一角斜挑入夜色的飞檐上,鬼面人或说虞眉悄然静立,夜风扬起红裙,像是一丛浮动的焰火。 ………… 虞眉立在风中,一言不发。 李长安静候许久,也没等着她开口发言。 道士实在不愿玩“比谁先开口”的游戏,自顾自说道。 “我昨夜杀了一个食人的妖魔。” “割下头颅后,潇水的捕快告诉我,那妖魔的身形面容与受害人家的婆子一般无二。” “正巧,我也认得此类妖魔。” “名唤熊嘎婆,或说狼外婆、吃人婆、虎姑婆,却不是自然化生的妖精,而是从恐怖传说中走出的怪物。” 妖怪两字虽然经常混用,但其实是指两类不同的妖魔。“妖”通常指凡物得了灵智,能够惑人。“怪”则是从人的恐惧、嫉妒、贪婪、欲念等阴暗面中诞生的妖魔,它们通常从流传深广的传说故事中诞生,也完全依据故事中的形象去行动,且在诞生之前,并无实体。 从人变妖,事例虽然稀少,但道士也略有耳闻,譬如感染尸毒成了活跳尸;或说,入赘狐家渐渐变成半人半狐。但由人变成怪…… “我很奇怪。” 李长安抬起眼来。 “你所说的妖疫或者咒术,也能将人变成这类虚幻的怪物么?” 虞眉终于出声了,却是一句。 “不知道。” 道士不自觉磨了磨后槽牙,念了好几遍清静经,才压住拔剑砍人的冲动。 特么的!遇到这类沟通障碍的主,少不得要多费些口水。 道士思索了片刻。 “居士此前于潇水杀人几何?” “三十有七。” 这数目倒是比衙门公布的多上一倍。不过么,也算古今惯例,此时深究无用。 “可有此类化生成‘怪’的前例?” “我所杀之人都未……”说到这儿,虞眉忽的急急打住,生硬地转换了话题,“具体的事,我调查到的也不多。” “道士既然已亲眼目睹,想必晓得我所言非虚。我昨夜的提议,考虑得如何?” 李道士笑了笑,解下两个油纸包抛了过去。 “这是什么?” “姑且算作联手的见面礼吧。” “这是什么?” “一包紫萝酥,一包是治瘴疠的药。” 李长安漫不经心的回到。 昨夜照面之时,他就已然发现这虞眉找他援手,哪里是什么事态频发,分明是中了魑魅的招,染上了瘴疠,无力为继罢了。 虞眉听了,动作顿时僵住。好半响,才从面具后挤出两个字儿。 “多谢。” 随后把紫萝酥收下,却把草药扔到了一边。 对方浪费了自个儿的“好意”,道士也不气恼,只是笑道: “咱们现在姑且也算作同伴,有些事总该开诚布公了吧。” 虞眉一言不发,只是探手去取脸上面具。 “居士误会了。”道士却摆了摆手,“你面具下是美是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贫道无意探究,我想问的是……” 李长安郑重说道。 “居士每每能抢先一步杀死妖变之人,却又是如何断定?如何得知的呢?” “雾。” “雾?” “染上妖疫之人只在夜中妖变,并且周边都会泛起大片的雾气。只消登高俯瞰,一望便知。” 这解释倒是出乎意料,却又合乎情理。在钱大志、乞丐和熊嘎婆这三夜,的确都伴随着雾气滋生。再细细回想,邢捕头也说过,鬼面人总会乘着夜雾杀人。看来,不是虞眉招来了夜雾,而是夜雾引来了虞眉。 “如此说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