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脍的手艺在左近地方是独一份儿。就是所用的鱼,也是精心用酒糟以独门法子养出来的,别的地界可吃不到。再说了……” 小二挑了挑眉头,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我家这鱼脍可是三娘子亲手为客人奉上的。” 原来如此。 李长安恍然。 原来五两银子买的不是美食,而是美色。 不过,道士仍是不打算花钱。 美人是极好看的,美人做出的美食想必也是极好吃的。 但美则美矣,这生鱼肉里头的虫卵可半点不会少。 李长安可不想此行结束后,带一肚子血吸虫回去。 他正要打发小二去别桌。 这时候,不晓得哪扇窗没关好,溜进来一缕清风,拂过三娘子的案台。一片刚切出的鱼脍便轻飘飘飞了起来,可还没逃远,就被她眼疾手快捻住,搁在了唇边,舌尖儿一卷,就轻轻巧巧落入了口中。 “呼哧。” 食客们不约而同发出些奇怪的喘息。 有些更不堪的,悄悄弓起了腰。 李长安呵呵直笑,这些古人见识少、眼皮浅,就这点儿风景相较于俺硬盘上马哲文件夹里的学习资料,算得上…… “道长。” 同桌的游侠儿冷不丁开口,打断了道士的胡思乱想。 扭头过去,只见着游侠儿目光炯炯,粗重的鼻息简直要把鼻孔弄个底朝天。 “你这是?” 游侠儿二话不说,“啪”的一下,将一柄佩刀拍在桌上。 “此刀长二尺七……” “停!停!停!” 李长安连忙摆手让他打住,终于晓得这厮卖刀是为了什么呢。 道士招来小二哥买了一份木筹给他,至于自个儿,血吸虫消受不起,只加了一份儿黄酒焖羊蹄了事。 可惜。 张易没等到他的鱼脍,道士也没等到自个儿的羊蹄。 就听得门外熙熙囔囔的街道上一阵喧闹,一个赤着胸膛的肥硕汉子像头野猪在人堆里横冲直撞。李长安眼尖,认得这人是“义士”之一的郑通郑屠子。 心里一寻思,赶忙招呼。 “郑老哥,你这风风火火作什么去?” 郑屠子听了扭头瞧见两人,又急冲冲闯过来,抓起桌上的酒壶,就咕噜噜灌了一大口。 “你们还在这儿磨蹭个什么?!” 他抹了把钢针一样的胡子。 “出事啦!” ………… 凶徒再次杀人。 这次的事发地在郊外临近东城门的一户贫寒人家。 等到李长安、张易、郑通三人赶到时,这家院子外聚拢着一大帮村人,一个老太婆在其中哭骂不止。 而两个早到的差役堵住院门,保护着现场。 三人刚刚上前,就被他俩挥手拦住。 “闲杂人等莫要乱闯!” 道士和游侠儿两个厮杀汉还没开口,郑屠子就嚷嚷着骂了起来。 “好你个张二王大,赊账借钱的时候怎么不这般摆谱拿大。怎生?才出城门就翻脸不认人啦?!” 两个差役顿时苦笑起来。 “二爷也莫要让兄弟两个为难……哎哎哎。” 话没说完,两人就被郑屠子一巴掌推开,招呼着道士俩个进了门去。 ………… 门里是个农家小院,是由三间土胚茅草房围成。 这次的受害者正在东厢。 三人推门进去。 但见一位年可二十许的妇人,依着墙壁僵座在床,半张脸乃至胸前都侵染着大片的血污,双目圆瞪,牙关紧咬,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气绝多时。 而在枕边,还卧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婴孩尸体。 “天杀的!” 郑屠子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而张易与李长安已然上前检查起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