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用他一贯和善的语气说道: “小小意外,无需介怀。” 妇人心中愧疚稍安。 “老……嘶!” 一抬眼,全部的话语都化作一口凉气梗在喉头。 眼前是怎样的脸?! 嘴唇外翻着,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鼻子塌陷着挪到了额头,一只眼睛原地竖起,一只眼睛却移到面孔中央! 方才擦拭酒液时,老者竟将自个儿的五官擦得扭曲移位。 瞧得妇人神色变化,老者却全然不觉,反倒用这张扭曲的脸笑了起来: “呼延夫人这是怎么呢?老朽身上有什么不对么?” “我、我……” 妇人声音颤抖,不敢再去看那张怪脸。 移开目光,便见室内昏暗的边沿,仆人们面无表情盯着她,一动不动。 妇人此刻只觉得灯光愈发微弱,寒气愈发逼人,她转头瞧向席上另一位客人。 道士笑着点点头,站起来斟上一杯浊酒。 “如何?” “还是贫道的酒喝得吧。” ……………… 昏暗室内,灯影摇曳。 无声肃立的仆役;五官错位的老者;惊骇欲死的妇人;淡定斟酒的道士。 场中是一片诡异的平静。 直到。 “咦?” 老者终究瞧出端倪,他轻呼一声,抬起袖子嗅了嗅。 “符酒?原来如此。” 他招了招手,旁边的仆人便递来一面铜镜。 他对着这镜子,左右看了几遍,便唉声叹气好几回,好似寻常人瞧得自个儿眉毛画浓了似的。 终于,他耐不住伸手在脸上小心捏揉,可惜好半天,也不过还原了三分人样。 油盏上灯火如豆,老者或者说老鬼放下镜子,幽幽一叹。 “你这道士好不晓事,这张笑脸,可是老夫请来方圆百里手艺最好的‘徐菩萨’给塑的。好心让你借宿,你却坏了我这幅好面孔。” “无妨。”李长安把葫芦系回腰间,语气轻松得好似嗑家常,“请那匠人再塑一次不就成了?” “那可不成。”老者转过脸来,嘻嘻笑道:“一时口腹之贪,那匠人已祭了老夫的五脏庙。” 说着,忽然一转头,把那三分人样的怪脸对着那妇人。 她立刻发出一声尖叫,跌倒在地,顾不得叫痛,手脚并用爬到了墙边。 “夫人莫怕嘛。” 这老者依旧是满脸的笑容,但在这张面孔下,却显得别样的恐怖怪异。 “老朽只想送你一份好姻缘。” “好姻缘?与你这老鬼的肠胃结缘么?” 李长安冷笑一声,端起酒杯,走到妇人身边。 “这位呼延夫人已为人妻,怕是要拂了你的‘好意’咯。” “哎呀,年轻人怎么老是不听老人家的好意呢?” 老鬼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老朽便只有得罪了!” 说话间,周遭侍立的仆从已围拢上来,那老鬼仍旧坐在席上,拿着铜镜摆弄五官,只挥手说道: “拿下他们。” 末了,又加上一句。 “别弄坏了那位呼延夫人,至于那个道士……” 他给自个儿斟上已一杯。 “我要用他的心肝佐酒!” …………………… 呼延夫人捂着嘴在墙角低声抽泣,前方,面容呆滞的仆役围拢上来。 “且慢。” “哦。”正在纠结自个儿鼻子的老鬼抬起眼皮,暗想着道士莫非要交代什么遗言。 却见那道人将杯中酒泼洒出去。 那酒落在地上,便泛起阵阵烟气,空间扭曲一阵,房中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桌子化作祭台,床榻成了棺材,窗户与墙壁一起混作石墙,角落里砌起累累白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