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有人蹲下身,掐住她的脸,“我问你,你夫婿人呢?”
阿风哪里经历过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人冷笑一声,倏地变了脸色,一脚踹在她小腿上,又掐着她脖子将她提起。
“方梦白是你夫婿,你不知道?”
这一脚力道之重,痛得阿风眼前一白,险些痛厥过去,冷汗瞬间便湿透了身上的荷花裙,
目光好不容易聚焦。
脖子上不断收紧的压力,又令她呼吸不畅,头晕目眩,憋红了一张脸。
“我、真、不、知、道。”
“他……他一早便走了……”
求生欲令阿风嘴里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
那男人闻言,跟同伴们对视一眼,倒松了些力气,“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往哪个方向走的?走之前可说过什么没有?”
阿风:“你、你先放开,我慢慢、慢慢说。”
咚一声,宝贵的空气争相恐后地涌入口鼻,阿风红了眼圈跌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摔得全身都痛。
她也不敢呼痛,只捂着火辣辣的脖子,嗓音沙哑:“我、我知道得真不多。”
“昨天,有个人自称他朋友来找他,早上他人就被带走了……”
男人问:“那人可说过自己叫什么?长什么样?”
阿风也不敢扯谎,贺凤臣长得那么漂亮,一路过来,整个槐柳村的人对他印象估计都很深刻。
只好低头说:“他说自己叫贺凤臣……长得很漂亮,抱一把琴。”
男人们遽然变了脸色,啐了一口,“果然是这小娘皮的,不知廉耻做了人男妻,倒真把自己当个女人了……”
阿风原本知道得就不多,将自己所知又基本都说了个一干二净。
那几个男人见她惊惧懵懂的模样,倒也信了她无知。
“怎么办?”有人问,“这小娘们?”
为首的那个从袖子里翻出只纸鹤,往天上一送。
“叫人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追。”
“抛家妻子……”为首的那个冷笑,“果然是他这个魔头能做出来的。
“难道咱们就放过她了?”
“不要杀我!”阿风闻言,惊惧地哀声大哭,“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有人嫌吵,又劈头来打,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阿风又怕又怒,胸口里憋了一团气,她不敢再哭了,呜呜地死死咬紧牙,逼自己闭住了嘴。
“这□□可是跟那魔头睡了那么长时间……”那人忿忿,看她的眼神轻蔑,“呸!”
首领冷笑:“他慌不择路,光顾着逃跑,连妻子都不顾了,你抓了她又有什么用?”
“那要不把她杀了?”
那首领沉默下来。
阿风浑身发麻,发木。
她为了求生,忍到了现在。
听到这句话呼吸都冻住了。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涌了出来。
首领沉默了一会儿,皱眉道:“算了,这人也没什么用处,少给我再惹事。到时候……万一,仙盟那边又说我们滥杀无辜。”
他们走了。
……
昏暗的小屋又回到了只剩她一人的寂寥凄清。
阿风痉挛般地抽了口气,扑在地上抖若筛糠,终于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
赵婶子跟其他槐柳村的村民觑着动静赶过来的时候,阿风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风、阿风……怎么了?”赵婶子扶起她,惊惧不安地嗫嚅说,“刚刚走掉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风哭得说不出话来。
方梦白亲手为她缝制的荷花裙已经被鲜血和泥沙弄脏了,残破得不成样子,像块烂抹布。
她绣着珠子的翘头花布鞋也被踢落了一只。
每天被方梦□□心梳得油黑绷亮的两只发髻也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