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气得抬脚便要冲出去,周元窈连忙抓住她的手腕,“谷雨不可!”
“小姐!”
之后,谷雨也的确没再跑出去找江与安讨说法。
周元窈眼前一黑,意识瞬间被抽离,身子便很快软倒下来。
昏迷前最后一个感觉,便是手臂处伤口的疼痛似乎愈发严重,至少,她要先找药止血,否则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好疼……
“小姐,小姐醒醒!”
嗯?是谷雨?可为何她却嗅到一股清冷的梅花香味,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身子……是谁?谁将她抱了起来?
……
她再次醒过来时,全身都是没力气的,周围寂寂无声,身下也不再如先前的马车一般剧烈晃动。
难不成是已经下了马车?
她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望向四周,却见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毡毯、兽皮、小榻……周元窈眼前逐渐由模糊变清晰。
这里是营帐?
何时到的南林猎场?
“小姐?”谷雨正巧从门外进来,见她醒过来,喜出望外地跑过来,“小姐您终于醒了,这两日真是吓死谷雨了!”
周元窈有些懵然,“我当日……”
谷雨将流出的泪擦拭去之后,才道:“您当时一回来便晕了,我吓得够呛,便只能叫人去请大夫,谁知郎君又传话说,咱们的马车过于晃,不利于您养病,便将您接到他的马车里。”
她脸上这才挂上一丝笑意,“幸好他尚且有一丝良知,万幸小姐也安然无恙。”
“所以……郎君他?”
他还是对自己有些怜悯之情的,那日的冷酷无情……也许也是因为他毒发犯病而无法自控所造成的?
那这样的话,她岂不是一路都是与郎君坐同一辆马车而来的,这夫妻之情,他仍在记挂着。
很快,晚间不到,江与安身边的侍书便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举止分外恭敬,“夫人,这是郎君为您的伤特向太子殿下求来的灵芝。”
“多谢郎君。”周元窈道。
周元窈的精神尚且没养好,到现在都有些苍白,临走前,侍书忍不住道:“夫人,还请您不要怪罪,当日郎君毒发,属下又被派去探路,才不知郎君是被疼晕在马车里,才未曾听见谷雨的求救。”
这番话令周元窈缓缓将头转过来,抬眸望向侍书,“……真的?”
侍书点点头,又接着道:“还有割伤夫人一事……郎君毒发时蚀骨锥心,这也的确会有些影响精神,还请夫人……”
周元窈怔愣许久才从迷茫中抽离出来,方才侍书的话她也明白过来几分。
原来她想的都是真的,夫君所做之事是真的有隐情。
夫君果真还是当年那个温柔知礼、惊才绝艳的江家哥哥。
思及此处,她的唇畔才勾起一抹笑意,“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顺便帮我问问今日晚膳夫君过不过来用。”
侍书顿了顿,才拍了拍脑袋,“夫人恕罪,我竟忘了,郎君是交代今日过来陪您用晚膳的,还请您在营帐中等着。”
当晚,周元窈便坐在梳妆台前,久违地让谷雨给她精心梳着她最喜欢的高髻,又插着几根夫君最喜欢的宝蓝色通草花簪子,才满意又忐忑地坐在桌前等着江与安过来。
而江与安也的确按传话的时辰推门而入。
“不知夫人的伤可有好转?”江与安淡淡地问。
这声音明显褪.去几分先前的滔天恨意,周元窈也终于松下一半心来,“多谢夫君挂念,已好多了。”
“那便好,今日的灵芝可有吩咐下人入药?听大夫说,此药最是补身。”江与安淡淡扫过她受伤的手臂,却并未多做停留,只漠然吃菜。
若非周氏的血能有些用,他又岂会亲自过来费心稳住她,灵芝温养,这个血罐子他尚且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