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力气。
“王令淑。”谢凛托住她下滑的身体,抬手抚去她满脸纵横的雨水,语调低沉,“你想要什么,我没有给过你?”
面上的雨水也变得滚烫。
王令淑别过脸去,只是不说话。
谢凛也不再说话。
一时之间,只有风雨声一声更比一声嘈杂。
“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凛松开了她,身形重新没入风雨。一只大气不敢出的仆人连忙上前,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为他继续撑伞。
没一会儿,消失在雨幕中。
王令淑滑坐在窗前。
秋风吹着雨水打入窗内,溅落在她身上。
王令淑只觉得冷。
浑身上下,从骨头缝里冒出寒意,这股子冷意几乎要将她跳动的心脏冻住。
门被推开。
梳头娘子小声:“夫……夫人,还是先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裳再……再哭。”
听到声音的一刻。
王令淑从无声落泪,变成压抑的抽泣,却还是哭不出声音。
梳头娘子面露不忍。
她轻手轻脚走进来,跪坐在王令淑身前,将她渗血的手掌掰开,攥住了王令淑紧绷的指节。
“等会儿娘家的人来了,夫人的眼睛却哭肿了,要如何见面?”梳头娘子语气放得很轻,视线小心翼翼瞧着王令淑,见她没有生气,“还是装扮得漂漂亮亮,高高兴兴去见面才好,毕竟能见几面呢?”
王令淑的脊背绷直了一刻。
但很快,迅速垮塌下去,弯腰大口大口呼吸。
是啊,能见几面呢?
自成亲以后,她几乎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若是见了面,却是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他们怎么能放心。
“沐浴。”
王令淑抬头。
梳头娘子似乎是松了口气,点点头。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
王令淑洗去周身冷意,换上干燥的单衣。屋外又准备了数不尽数的锦绣衣裙、珍宝簪钗,一一铺陈,在灯光下折射出华贵的光彩。
她的视线落在绛红接襕长襦上。
梳头娘子轻声:“这是宫里赐下的织花绞缬,因为料子难得,花色又新奇,宫中娘子抢破了头也未必能有。最特殊的绛色只有一匹,郎主要了来,尽数给夫人裁衣裳。”
王令淑:“剪了。”
梳头娘子猛然抬头。
不等她回答,王令淑已经拿起了金剪刀。
她剪碎绞缬上的榴花纹。
梳头娘子埋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她重新取来一件绛红衫子,按部就班,为王令淑穿衣梳妆。
装扮即将完毕,屋外便传来说话声。
“阿母。”小女郎的嗓音糯糯的,却没有同龄的孩子中气足,咯噔咯噔跑着进了屋内,“今日过节,阿父和先生给我放了一日假,阿母陪我好不好?”
王令淑回过头。
瞧见白净乖巧的女儿,木然的脸上也露出几丝温柔。
她摸了摸女儿的掌心,不冷不热,才轻声:“这么大雨,做什么冒雨跑过来,也不怕摔了。”
“我也怕阿母摔了呀。”谢幼训仰脸露出明媚可爱的笑容,扑进母亲怀中蹭了蹭,奶声奶气撒娇,“我想阿母,阿母想我,总要在一起才好。”
才三岁多的孩子,早慧得令人怜爱。
却还是黏母亲得很。
“是,阿母想你。”
王令淑将她抱到膝上,轻飘飘的,心头不由发疼。
本就胎里不足,病弱得很。
却早早被送给夫子启蒙,天不亮便要起来上学,日日功课要做到半夜。琉璃般的眼睛下,竟有一层浅浅的阴影,可见是多久没有睡够了。
“不如睡一会午觉?”
谢幼训打起精神,立刻摇头。
她搂着王令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