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没有在皇帝面前抗辩的勇气,他的亲生母亲更不喜欢她,无论阿耶此次能否顺利脱险,太子都绝不是她的良配。她只求这最后的一吻能够换得太子的神魂颠倒,在沈家的事情上多出些力气,就已经满足了。
一对俊美的男女相依相偎,分别前互诉衷肠,原是极缱绻的静好时光,却被望风的内侍再度打搅。
今日看来当真出行不宜,沈幼宜是极狠心的人,她如今身处险境,已是自顾不暇,无心与他花前月下,见又有人来,立刻从太子怀中挣脱出来,如惊慌小鹿,匆匆逃入林中。
太子才得了美人亲近,忽而被打断,自然十分不悦,然而大步迎上前去,原本紧绷着的脸微微放晴:“四叔不是陪着祖母在礼佛么,怎么寻到我这里来了?”
赵王平时在小辈面前没什么威严,可今日他的神情有些异常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欲言又止。
他的眼睛扫过太子几回,才笑了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么,我倒是想在嘉德殿里尽孝,可皇兄自己日理万机,也不肯教我这个亲弟弟躲闲,三…他起兵造反,陛下怕是动了杀心,今日才提起,教我同你一道…往前线去,过不了几日就会发旨意。”
皇帝的至亲到两军阵前,也不会吃太多苦头,不过是提振士气,要真论起冲锋陷阵,当然是陛下亲率六军为上,可他皱眉并不是为了此事。他这颗不学无术的脑袋今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阿兄是天子,看上谁不成,偏偏喜欢一个爱慕太子的美人!赵王想起阿兄出神望着两人打闹嬉戏的目光,皇帝连一个正眼都没有施舍给自己的亲弟弟,却因那女郎,罕见发笑。他说了好些话,都是赵王从没听过的,也更没打算从他阿兄口中听到的甜言蜜语,“怀玑,你还没有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不会懂这种滋味,朕没有她就活不成了。”
赵王不以为然,他府中的妻妾比皇兄的嫔妃还多,哪不懂了,不过就是一见钟情。
可天子难得垂青一个女子,连他也少不得做个帮凶。就算那女子的情郎是太子又如何,圣上动了这个念头,抢也要抢过来。太子的眼神却亮了一下,他虽年轻,却占了东宫身份,出行必是主帅,还要压行军总管一头,若得了些功勋,为宜娘求一个名分自然比安安静静读上几日书还要容易些!
沈幼宜猜到太子这几日可能会躲着她,可没想到,竟是完全的石沉大海,这同前些日费尽心思邀她同游的嘴脸判若两人。她面上不动声色,夜里却恨得几乎抓破衾被一一太子怎么能这么对她!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日子再难熬,她也得过下去。同住的姐妹原本见她美貌,连管事也时常巴结,默许她随意走动,是以对她多有奉承,可这几日下来,明眼人都知道风向已悄悄改变。不光是背后的冷嘲热讽,就是当面,沈幼宜也受过几回。她不再是有东宫撑腰的官家女郎,说不定哪一日就会有禁军冲入她的闺房,将她关到牢狱里去。
而元朔帝那边若真对迷惑太子的美人动了杀心,她照旧难逃一死。沈幼宜虽猜到她和太子的结局不会好,可此时此刻,能在朝中说得上话的、还能被她倚靠的,也只有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然而,好在太子最后还是没有忘记她。
晚膳后的秀女一般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她们是来备选嫔御的,要老老实实待在这间屋子里,直到圣上瞧中了她们的画像,又或者预备将她们送出宫去。可送饭的小黄门今日却换成了她熟悉的传话内侍。她的碗下多了一张纸条。
这紧要关头,太子竞是又要约她前往老地方相会。沈幼宜蛾眉轻蹙,她还没被牵连,显然阿耶的名声还好,甚至有可能已经得到平反,太子是来邀功的。
但……一个男人约女郎夜间相见,元朔帝挑中的儿媳里又没有她的名字,今夜里,太子很有可能对她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她有几分举棋不定,心中惶惶,可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低头,挣扎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