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孔洞,一阵锐痛。
她下意识按住胸口,衣襟攥皱,指节泛白。
这厢,麟锦终于挣脱了她,逃也似的冲跪在那男子身前,带着哭腔行礼道
“并非末将故意如此!是她!是她扑过来不撒手!裴司空,您莫怪罪!”
平地又一声惊雷,“哐当当”迎头劈来。戚窈窈现在觉得,脑仁都碎成了齑粉。
——这才是真正的裴西遒?!
那……那现在,再重新演一遍,可还……来得及?
——来得及个锤锤啊!
戚窈窈紧闭双眼,内里几近绝望。完了,全完了,这还如何回去复命?今日全让仓庚那只死黄鹂鸟看了笑话!计划显然一塌糊涂,泡汤,泡饭,泡馍……
忽有什么温凉的东西,恰拂掠过她眼睫,轻柔万千。
就像柔软的羽毛、绵密的云絮,一下,一下,耐心轻抚着,擦掉了戚窈窈方才挤出的几滴泪,抹去她面上残留的水痕。
窈窈猛地睁开眼,愕然抬首。
这才惊觉,裴西遒竟与她近在咫尺。
是他的指腹正为她拭泪。
他无声凝望着她,嘴角似是牵起了极细微的弧度。那分明是一抹淡淡的微笑,淡如月影般隔着夜雾洒在清池,却反倒,哀戚满溢,复杂非常,莫名让人觉得清苦。
清纯的苦涩。
极致的苦涩。
……心口,为什么这样疼?
为什么……眼睛,好酸,好热……
心,忍不住颤抖……
戚窈窈浑身发僵,任由裴西遒触碰着她的脸,温柔无比,为她擦去如珠串般接连坠落的眼泪。
离近了瞧,他当真是个很好看的男子啊;鼻梁英挺,褐眸像折射了阳光的琥珀,深邃,沉静,隐隐闪烁着什么悲伤。
此刻,他是那样的专注,认真而细致,旁若无人。
仿佛给她拭泪,是多么习惯、又多么正常不过的事。
怔忡间,右侧隔间传来轰鸣般渐进的叫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戚窈窈心一凉,余光只瞥见三号房那无赖捂着血脑袋,满面凶狠,摇摇晃晃冲过来——
直像头哼哧发怒的豪猪,她不由得想。
随着这念头一闪而过,窈窈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肩头就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拢住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飞快转了个圈,然后便听到一声鬼哭狼嚎。
再定睛一看,那人却已狼狈仰倒在了折断的门板上,正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她愣了住,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是被裴西遒护在怀中,共依偎着,心怦怦跳动着。
“……莫怕,”他单臂揽着她,揽得紧紧的,“已经……没事了……”
胸膛起起伏伏,他竟微微哽住,嗓音沉涩如深潭
“一切……都好了……”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淡淡的,像花香。戚窈窈只觉得,如此气息,馥郁而单薄,轻佻又香甜,总归不该属于此等——冷峻深沉、位高权重的男子。
她心一沉,涩意漫上,夹杂着一簇无名的失落。
花香,芍药香,应是女子身上的香气。
裴西遒果真是有女人的,仓庚没说错。又也许,正如贵主所述,裴西遒喜欢美艳动人那一挂,极轻易便能被些“小手段”招引过去。
而非一眼望上去那般,清冷萧疏,生人勿近。
这时,一个官员模样的家伙上了楼,教这场“戏目”惊得瞠目结舌。待瞧清了是裴西遒,他浅作揖道“司空久等,下官来迟。”
“无妨,廷尉请先落座,”裴西遒抬手,欲将其引到雅字四号房,“吾尚有事务需处置,劳烦廷尉稍作等待。
廷尉前脚离开,裴西遒又转头朝麟锦迈了几步,似要交代什么话。
戚窈窈真怕他走,或是直接忽视掉她,还想为着任务再“挣扎”一下,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也顾不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