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周言看着康松的表情，猜到对方多半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
只是碍于面子，不想承认罢了。
若是康松真的不相信周言，早就派人去检验了。
气氛霎时间变得尴尬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晚突然开口。
“周言，虽然这画不是李思训的，但是，听你刚才的解释，这画也并非一文不值，对吗？”
周言朝着林晚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点头道：“没错！”
“这画虽然不是李思训的，但多半是明代中后期的仿古画作，同样具有很重要的地位。”
周言话音一转：“至少，这幅画堪称“贴名”运作的样本典范，同样价值不菲！”
他之所以知晓此画，也是因为上一世，此事闹得很大，上了电视。
周言对历史和古玩都有兴趣。
在他看来，两者都有一种沉默的艺术。
那是一种走进去的人，才能知晓的秘密。
而历史的魅力就在于随着技术的发展，不断反转，反转，再反转。
你以为对立的两者，实际上惺惺相惜。
你以为爱护的双方，实际上势不两立。
可是历史，不会说谎。
终有一天，真相大白。
假的，终究是假的。
就比如这幅江帆楼阁图。
周言神色复杂的看着此图，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它提前褪去了神秘的面纱。
林晚不知道周言在想什么，只是这一瞬间，她看到对方复杂的眼神，心中同样涌起一抹说不出来的情感。
但很快，她便按下心中的情绪，笑着打着圆场，主动道：“康叔叔。”
“其实这幅画我父亲也十分喜爱。”
康松正愁无人给他台阶，听到林晚的话，他面色缓和了几分，下意识问：“真的？”
林晚笑吟吟地点头：“没错！”
“我父亲也算半个收藏家了，就连他都不知道此事，某种程度上，这也是这幅画的魅力。”
她这话说的不动声色，无形中为康松挽回点脸面。
康松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小丫头，你就忽悠我吧。”
他突然想到什么，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晚一眼。
难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林晚自导自演？
林晚为了将周言引荐给自己，故意做了这场戏？
康松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他之前调查过周言。
一个职专的小子。
平平无奇。
根本没有什么亮眼之处。
他怎么可能懂这些名画古玩！
但是！
林晚可就不一样了，她家境优渥。
就连自己，也想要找林家投资。
如果这样，他这幅画被戳破，也算不得丢脸。
想到这里，康松脸上又带了几分笑，自谦道：“是我老了，眼神不如你这个年轻人好。”
林晚没听出他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只是感觉他说话不似刚才那般强势，下意识以为对方松口了。
当即，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康叔叔，您正值壮年，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太莽撞了。”
“不过，只要我们找到一个平衡点，就能让双方都获益。”
康松虽然接过看了起来，但动作十分敷衍，显然并未认真。
周言在一旁并未说话。
他比林晚看的要清楚。
康松前倨后恭，很明显，此人心中有一种优越感。
他无法相信实力不如他的人。
就比如，自己！
林晚可以插科打诨，因为她有她的父亲撑腰。
可是若是自己顺着对方说话，康松不仅不会满意，反而会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