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运作起来,她的语气很轻慢但因着两个人之间某种他还搞不清的联系,八岐大蛇能听出来她真的生气了。
她像在指挥一条狗,随口对他布下命令:“小八,你去杀了他。”
原本已经失效的一声‘嘘’不知为何重新将他箍紧,八岐大蛇站在原地,僵硬的身体抗拒不过无形的拉扯,在酒吞童子皱眉时真的抬脚朝他走去。
一天只有开一次的珍贵机会,鹭宫水无暂时不想展开领域,才过了这么小半天,诅咒之王就已经送了这么多惊喜给她了,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了,起码打架的时候能顺手把两面宿傩的宅邸砸了给他找点麻烦。
八岐大蛇毕竟只是被她用「契约精神」控制了,这家伙的能力应该并不弱,跟她的术式对抗着,控制效果并不理想。想来刚刚应该是轻敌了才会被她打成那样,就像她面对酒吞童子的时候也轻敌了一样。
有什么地方不对,鹭宫水无朝打着往山林深处去的两只妖怪靠近,发现了一些值得怀疑的地方。酒吞童子显然是知道她的术式的,但是八岐大蛇好像只知道她的名字而已。虽然是一起来的,但是却掌握着并不对等的信息,就好像酒吞童子才是被寄予厚望的那个。
蜘蛛妖、八岐大蛇,这两个妖怪的表现让她的戒备心一路下降,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杀手外道丸。
气到磨牙,鹭宫水无用舌尖顶了顶腮肉,一把拉开了打不到点上的八岐大蛇。这家伙根本就不想跟酒吞童子打,两个人都在拉扯。直接无视了酒吞童子扔出的暗器,她的肩胛和胸前深深浅浅的伤口,扼住了他的喉咙。
被掼倒在地的时候终于维持不住那笑眯眯的表情了,酒吞童子闭了闭眼,不想再看到一旁那个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先走的蠢蛇。混战的同时他也在观察鹭宫水无本人的攻击,得到的消息和亲眼看到的终究是不一样的。此时此刻,他才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里梅来传话时强调了要他‘智取’。
这女人完全是个睚眦必报的疯子,有很多攻击她根本不是躲不开,而是觉得没有躲开的必要。只讲究痛快和极致的攻击,没有任何的防守,似乎把战斗看得比生命都重要。
那些拥有反转术式的咒术师们,有这么疯狂吗?
难道是他和阴阳师打交道太多了,忽略了咒术师这边的情报吗?
手臂被眼前的女人硬生生掰断,他用来引诱女人的这张脸被狠狠地踩进了水洼之中。那只他亲手打制的黑曜石匕首本是他割女人的嫩肉下酒时用的,现在却卡在他的肋骨间搅动。
匕首每一次被拔出和捅进时,血肉被破开的感觉都格外清晰,痛感直接传到了大脑。
眼神都有些涣散了,试图反抗之后被狠狠抽了两记耳光,酒吞童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叫作鹭宫水无的女人根本没想给他一个痛快。
挣扎着从泥泞中抬头,俊美少年的面孔突然转为红脸的恶鬼,酒气伴着血肉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开,是死亡和腐烂的气息。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音调却依旧竭力保持着优雅:“鹭宫水无,你知不知道,是两面宿傩要你死。”
鹭宫水无抽出匕首,在酒吞童子的衣服上擦拭了两遍,有点可惜他身上这件漂亮的浴衣。连眼皮子都没抬,她找准了肾脏的位置,再一次将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身体里:“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我现在处理的是,我和你之间的事。”
她和两面宿傩之间的账,等到回去再算。不,一会儿就算。
还想着要不要转一下匕首,让外道丸稍微轻轻一下,但八岐大蛇在一边‘唔唔唔’的叫声实在太烦人了。鹭宫水无将匕首压得更深的动作没有停,顶着一张溅了三个人的血的脸转头看向他。本来是有点不耐烦的,但是考虑到他只张嘴呜哇却说不出话的样子,她抿了抿唇,看着对方的眼神稍微带了点怜悯。
对待弱者要温和,对待身有残疾的弱者更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