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很长时间的寂静,锅中水沸腾的声音分外清晰,闻斯聿把面放入锅中,然后问了第二句话,“原创剧本还是小说改编?”
纪嘉臻回:“小说,韦羲恺的《献祭》。”
闻斯聿轻笑一声,眼睛看向庄延,那眼神有点意思,带点嘲,带点笑。
“韦羲恺当年执导的那一部选的不也是花瓶?孟绪顶着那张脸照样能拿影后,电影也得奖了。这书我没看过,人设我刚听完,我觉得她能演,还能演的挺好。至于你说的那套狗屁理论,她不服气我也不信。我作为观众来看,剧情才是主要的,人设是锦上添花,一场电影下来,印象最深刻的绝对是剧情,如果不是,那就是剧情有问题,剧本有问题,原著有问题,而不是把这些问题完全归到演员身上。”
纪嘉臻原本正坐着跟庄延辩论呢,听完这段话直接陷进沙发靠背了,看闻斯聿的眼神逐渐染上笑意,带点欣赏和探究。
这番话她听的很爽,他说的这些和她的观点几乎一致。有些话她的身份不方便说,闻斯聿的身份就很合适。
他一不在圈里混,二不怕被人搞,家庭背景摆在那儿,比庄延要高好几头。
庄延陷入了沉默,脸上表情复杂,看样子是被说服,但心里还在纠结着什么。
纪嘉臻不知道他还有什么顾虑,只是看见他启唇轻声道:“嘉臻,这个圈子的规则你比我懂,很多东西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但它是存在着的。”
她不知道庄延在影射什么,很多东西潜伏在水面下,她是岸边客,没法看清真貌。
他站起来,回头看了闻斯聿一眼,后者正饶有兴致地煎鸡蛋,没理他的眼神。
“时间不早了,我明早还有事,改天再见吧。”
闻斯聿这时才懒懒掀起眼皮撂他一眼,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纪嘉臻送庄延到门口,关上门回头时他那碗面终于煮好了,正单手端着碗往餐桌走。
她也往那儿走,先他一步坐下,面被搁到桌上,香味往上飘,她垂眼看。
别说,色香俱全,金黄的荷包蛋边上还摆了两颗青菜,看着挺有食欲。
纪嘉臻伸手把碗捞过来,而筷子还在闻斯聿手中,她抬眼,手摊在空中,冲他挑一下眉。
“你再煮份,我要吃这碗。”
她今天一天就吃了一小碗沙拉,十小时没进食过了,晚上还喝了点酒,胃实在不太舒服,闻斯聿这碗面看着挺清淡暖胃。
闻斯聿嗤笑一下,把筷子放她手心,人又折回厨房。
纪嘉臻咬一口煎蛋,挺嫩,口感是她喜欢的那种,脸颊徐徐动着,一边缓慢嚼一边看闻斯聿动作。他为方便脱了外套,穿最基础的黑T,模样认真,这两眼居然莫名看出点贤夫味。
“你这种人也会做饭。”
闻斯聿把煎蛋翻个面,和她对视,“我这种人是哪种人。”
纪嘉臻把面搅在筷尖,轻吹两下,吃进嘴里咽下去后才回话,“大少爷呗,家里得配十几二十个保姆的那种,还得有个什么管家。”
她想到这儿倒是把自己说乐了,抖着肩说:“管家还得说,少爷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闻斯聿不懂这梗,但觉着她挺逗,他真没见谁说句话能把自个儿乐成这样。
“那少爷要么植物人要么面瘫,要么就是死了有一会儿了。”
纪嘉臻笑点特低,听完他这句话笑的不行。
闻斯聿看她笑的模样唇角勾起,等他那份面煮完了纪嘉臻才彻底笑完。
他端着碗坐到她对面,胳膊撑上桌面。
纪嘉臻的眼睛随意扫过,忽然被他小臂上一道不短的痕吸引,结的痂还没掉,像被锋利的东西划伤的。她想起接去接许晏宁的那天,看见他眉尾处有道痕。
“你是总跟人打架还是怎么着?”
闻斯聿知道她是在说他胳膊上那道伤口,语气挺淡地回:“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