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静湖
“雪天路滑,都端牢些,看着点儿路一一”扶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转身去看。江德明身后跟着一群宫侍,手里皆端着暖盒。
他眼睛亮起,踏下宫阶,小跑到江德明身旁,语气急迫:“江公公,求您去劝劝我家主子,他已经在外面站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迟迟不肯进去。”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听他说完,两人也到了殿门前,江德明点点头,抬眼望去,只能见那笔直的身影立在门前,鹅黄色的斗篷已被大雪倾覆成白,乌黑的发上全是雪粒,都快要变成雪地里的雕塑了。“小主君,您怎么在这儿候着不进去?外面多冷。"江德明刚去御膳房安排几碟小食,三殿下晚饭在府内吃得过早,来到宫中也没动过几次筷,他怕三殿下夜间饿醒。
沈清棠僵硬地摇摇头,声音嘶哑:……屋内有人,跟殿下谈事。”“哎呦我的小主君,这夜间哪会有人来找殿下?即使真在谈事,您进去听见也是不当紧的。“江德明连忙俯下身,去拍他斗篷上落的积雪。积雪拍散,见那斗篷已被浸湿,江德明摇摇头,这显然是在门外等了不止一炷香的时间。扶九在江德明的示意下去推开殿门,推开的瞬间,屋内暖意扑面而来,那冻地发紫地手指终于回暖了些,扶九连忙去扶沈清棠,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神情殿内的声音他听不太清,只知道里面有位男子跟三殿下聊着什么,扶九中间也劝过自家主子进去,可沈清棠缄默不语,垂眸不知是何表情,身子跟定住了般,一动不动。
姬昭禾本在榻上听云墨讲宫中琐事,听到动静后连忙起身,“父君也真是的,把你留那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她说着,穿过屏风,蓦地顿住了脚。
扶九和江德明侍在左右,扶着沈清棠进门,那清瘦的身子像是被厚斗篷压垮了般,竟摇摇欲坠地想要栽倒在地,脸色苍白无比,整个人如枯萎的花,没了一丝生机。
“这是怎么了?"姬昭禾内心脑补了无数宫斗情节,“父君罚你了?”见小主君不吭声,江德明连忙解释:“主君见您在屋内与人谈话,怕扰了您,在殿外站了许久。”
江德明扫了一圈殿内,目光落在跪在地衣上的云墨,终于明了。怕不是殿下在殿内与侍君干了什么,被小主君听去了。殿内与殿外冰火两重天,姬昭禾只穿了件布料极薄的寝衣,沈清棠视线聚拢,昏热的脑袋略显沉重地垂着,只觉心脏钝痛。“殿下..…“他哑着声,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蜿蜒下落,那双手想触碰又不敢触碰,怕身上的寒气过到妻主身上。待扶九卸下厚重斗篷,姬昭禾俯身向前,将人打横抱起,“若是见我在主殿与人谈话,怎么不去偏殿候着?”
简直是,自找苦吃。
姬昭禾心底微微叹气,怀里的身子绵软无力,她估摸着沈清棠发了高烧。沈清棠喉间像鱼刺卡着般,不上不下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偏头将脸埋在姬昭禾胸前,默默流泪。“又怎么了?"姬昭禾语气颇为无奈,在宴上时就这幅模样,回来后还是这样。
不料这话一出,怀里身子抖动的幅度更大了,哭腔隐约从怀中飘出。江德明极具眼色的带人离开主殿,将空间留给两人。身子被轻柔的放到床上,沈清棠依旧揽着姬昭禾的脖子,不肯撒手,垂着的眼也不愿看她。
姬昭禾强硬地分开了脖子上的手,瞥了眼自己胸前的一滩湿迹。“不想说的话,我就走了。”
“妻主!"沈清棠急忙起身,顾不得晕乎乎的脑袋,去拉准备离开的姬昭禾的手。
姬昭禾有些不耐,“你受了什么委屈大可直说,本殿自当为你做主,如果是我惹你不高兴了我道歉,你总是不说,总要我猜是怎么回事?难道让我每天将时间浪费在猜你心心思上?”
她音量微微抬高,比平日大了几分,沈清棠被吼地身子跟着缩了下,脑子一团浆糊,眼泪又不受控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