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成为一位已婚的妻子,我真的好幸福。”
许囿深切地看着小鸟依人的妻子,心里漫上无力,又有些嫉恨。
因为一切都错了。
时间不对,人更不对。
许囿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妻子嘴里心心念念的“对的人”。
他被划为“过客”。
他泯然众男。
可浓烈的不甘涌上心头,许囿反手把孟姝拷进怀里,她挣扎的双手被他锁在身后。
“我是最与众不同的?”他问。
那为什么没认出来……
——谁是你的丈夫?
“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吗?为什么不做点更幸福的事?”
男人的面孔在孟姝眼前不断放大,孟姝眼睁睁地看着他贴近。
“你的病治好了吗?”
孟姝情急之下大喊一声。
“我的病?”
男人闻声顿住,眼里闪过困惑。
“老公,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啊。”
孟姝趁机挣开许囿的手,灵活地闪开,才又道:
“你的检测报告呢,老公?”
“你瞒着我悄悄治病,我真的于心不忍。你能治好我也替你高兴,但如果一辈子就这样了……我也能接受柏拉图婚姻的!”
“对啦,老公,你去的医院是专门治疗男性这方面的隐疾的吗?哪家医院啊?”
她像一个女特务。
在事无巨细地用眼睛扫过桌面的所有文件,却遍寻无果后,孟姝终于拐弯抹角地绕回正题。
“……”
许囿既没有大大方方地拿出报告,也没有矢口否认,倒是陷入诡异的沉默。孟姝已经在脑子里打谱要如何假借关切之由,偷偷地抽出夹在其中的委托书。
——可许囿半天没有动静。
难道她刚才太急功近利,伤害到许囿脆弱的自尊心了?
可就在她计划着说些什么,是表决心宣誓自己不离不弃,还是慈母般劝诫他不要讳疾忌医?
许囿忽然开口:“要是他……我是说,要是我,永远都这么半死不活的,你要一直把时间耗在我身上吗?”
孟姝对天发誓:“你值得。”
许囿问:“……我、那如果我成了植物人呢?你是不是也还会这样想,任何人都没法插足我们之间吗?”
“当然。”
他再次求证。
可得到答案的他,像是努力表现争取减刑,却被告知即日处决的死刑犯,瞬间失去全部力气。
许囿婚后多少次庆幸过,许佑这具身体对自己的妻子毫无吸引力,他们的婚姻得不到耕种,只会慢慢地变得荒芜。
可事实竟然是——
许佑身患隐疾。
然后下一秒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许囿的大脑,他想起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应该’有这样一具“死气沉沉”的身体,它从不会跟着太阳一块升起……
他怎么敢说出所谓“允许孟姝去外面接触别的男人”的鬼话。
那一瞬间,许囿将自己幻视成了古代的正房,因为不能开枝散叶,所以出于愧疚,要主动塞人进来。
许囿的脸色变得凝重。
孟姝以为许囿会感念于她的不离不弃,但却看到一张愁云密布的脸。
这时她听见许囿道:
“外面的男人……不干净。”
他声音里带着挣扎:
“可能……我还有治愈的希望。”
好端端地关外面男人什么事,孟姝的完美笑容出现了裂纹。
“检测报告说的吗?”
她皮笑肉不笑地问。
许囿似乎不愿不提,严肃的脸上写满了抗拒,却还是配合着点头。
与此同时,孟姝终于发现了黑色皮质沙发角落里静静躺着的黑色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