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茬子。
孟姝开始还梗着脖子想,至少他们听上去门当户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可许囿每走一步,像是踏在了她的心脏上,剧烈的心跳让头脑变得空白,然后又艰涩地转出了答案:
她和许囿并不平等。
许囿是名副其实的豪门,购买这样一栋联排别墅做婚房,根本眼都不眨,而她孟姝,只是一个连孟家的财产继承都无权沾边的花架子。
“怎么身体在抖?”
“我在等你。”孟姝压下坏情绪,摆出笑脸,“老公。”
许囿挑挑眉,眼里暗流涌动。
孟姝借着楼梯的高度差,勉强与他平视,一向清凌凌的眼里带着几分闪躲,垂下的眼睫毛颤巍巍的,与平时颐指气使的模样截然不同,像是犯了错心虚的小狗。
半截衣领还掖在脖颈处,许囿熟稔地伸手替她掖好,视线却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身体。
即便是套在宽大的睡衣里,婀娜的身形还是能隐隐透出轮廓。如果配上朦胧的几条纱,与身体紧紧地包裹,简直与颤巍巍的眼睫相得益彰。甚至稍微一用力,眼泪就会簌簌落下。
男人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又暗暗别开视线。
“老公,你饿了吗?”孟姝说,“我一直等你到现在都没有吃饭,我们一块边吃边聊吧!”
孟姝不由分说地揽上男人的臂膀。
事实是,出师不利。孟姝明显感觉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便察觉到许囿微微侧向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孟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鼓动着,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他手臂绷直,拳头虚握,好像下一秒嘴里说的就是:倘若你再轻举妄动,我武松眼里认的是嫂嫂,拳头却不认的是嫂嫂。
天哪。
光天化日,大门紧闭,夫妻两人,玩得却像是地下情。
许囿要是从楼梯上不小心滚落下去,孟姝都怀疑能把她昂贵的地板砸坏,这哪里是□□凡躯,简直是钢板一块。
许囿的手虚虚地搭在孟姝的肩上,作势要扶着她下楼去餐厅。
他的手指修长,手背弓起时,筋络隐隐凸显,那是一双和脸一样性感的手,可偏偏是绅士手?孟姝趁着他没看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在外你侬我侬,再挨近些都能以为是连体婴呢,回到家了,又装模作样上了。
男人的笑声忽地在头顶响起:“今天眼睛不舒服吗?”
孟姝忽地意识到,许囿比她高出一个肩膀,正虚揽着她同步下楼,此刻她脸上有任何的表情都像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她倏地垂眉顺目,故作娇嗔道:
“我想起老公整天在外面这么辛苦地挣钱,我就觉得心疼老公,就忍不住哭了哭。”
她轻轻揉搓了两下眼尾,瞬间变得红红的。
泪是一滴没有。
感情却是真挚感人。
孟姝心里小小地“哕”了下,心想自己简直是完美复刻了那本宝典的精髓,她自作主张,删繁就简,把配合的扭捏动作全部删掉,只要做到句句不离老公,就对上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