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可具体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或许是自结婚以来,屈历洲虽然寡言疏离,但风度有礼。他从未对她用过命令性的祈使句式。
这是第一次。
他对她用了“不许”两个字。
这种“不许”站在屈家新一代家主的立场上,是有道理的,这样庄重威严的大家族里,家庭内部两个成年人打起来是挺难看的,更何况双方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弟弟。
游夏只能替他考虑到这种程度。
但站在自己的角度,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谁让屈戎那小子先犯贱的?
她暂且收了声,对这件事不置可否。
“你有看到我那条锁骨链吗?”游夏转而毫无预兆地跳到这个话题,这样问他,“洗澡之前我丢在玄关窄柜上,怎么不见了?”
“我看见你把它甩到柜面上,掉进和墙壁的缝隙里了。”屈历洲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流畅自如地换了泡新茶,声音平和温润,“柜子是固定在地上的,应该捡不到了,下次小点力扔,我还能给你捡回来。”
他的状态看起来这么的宁然和谐。
如果忽略这根断掉的链子,此刻正残破不堪地躺在他西裤口袋里的事实。
接话的语气、态度,回答问题不疾不徐的速度,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任谁来也看不出一丝造谎的痕迹。
于是游夏也没多怀疑。
那就算了吧,她想,反正也不值什么钱。
以及,她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游夏这时候走去屈历洲身边,半点没犹豫,直接在他面前理所当然地摊开掌心,招招手朝他示意:“礼物,拿来吧。”
含蓄,矜持,扭捏,绕弯子。
在游夏的人生字典里,是完全累赘的情绪。
他刚才分明答应过的,她可没忘。
屈历洲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似乎又一次算到了她会这样,也并没有介意她过分直白地索要礼物的行为,像是早已习惯了她这样。
他眉尾稍动,从茶案上的黑色礼袋中拿出一个长方礼盒,递给她时补充了一句:“不知道这个颜色合不合你心意,如果不喜欢,可以重新给你买。”
他甚至清楚比起一件物品的价值与功能,游夏更在意的永远是这件商品的外在美观度。他看起来仿佛对游夏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游夏清楚他冷漠底色的性情。
有时候恐怕真的会错以为他会是个像表面展现出来的这样,细心,温柔,绅士,顺从,分寸感兼具的五好丈夫。
“这是什么?”游夏接过来,低头来回观察一圈手里的东西,外包装礼盒是纯黑色的,没有任何产品标志、说明、或是广告宣传语。
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好奇。于是紧忙想迫不及待地掀起礼盒上盖。然而还没等她成功打开,男人下一句给出的答案又让她当场愣滞住。
“按.摩.棒。”屈历洲淡声回答。
他微微后靠向椅背,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势,修长指骨节奏规律地点扣在桌面,低垂的眼睫在此刻撩起,目光拉挑上来,如有实质般渐渐挪移。
最后缓慢对上女人的眼眸,唇角略弯,“不是说你的那个坏了么?”
“经常乱震。”他补充。
一瞬间昨天下午关于影音室的社死回忆,再次回旋将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游夏的确有时候比较神经大条一点。
但那并不代表她蠢。
相反,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
昨天下午事发突然,她没料到屈历洲会回来,导致她临阵慌张。以至于当时的她没时间细细思考,也不具备可以冷静分析的机会,所以才会惊慌失措。
后来忙着来老宅家宴,也没顾得上再复盘那回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
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一夜,她整个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