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班主任表扬了她“积极组织班级活动”。事后,安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问黎迎为什么不拒绝苏雅,是嫌太空了吗?
黎迎没说话。
这些经历让黎迎对舞台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情。她不喜欢成为焦点,不喜欢被众人注视的感觉,但每次看到别人恳求的眼神,她又会心软。久而久之,她甚至发展出了一套“表演生存法则”:选最熟悉的曲目,看观众的衣服而不是眼睛,想象自己只是在浴室里自娱自乐……但这和以前的文艺汇演完全不同。
初中的诗歌朗诵比赛,台下坐着的都是同年级的学生。大家要么在写作业,要么在说悄悄话,根本没人在意台上的人朗通得怎么样。即使搞砸了,最多就是被班主任私下说两句,第二天就没人记得了。但现在不一样。地下Livehouse挤满了陌生人,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锐利。黎迎甚至能看到对面Night Parade乐队成员挑衅的眼神,他们的主唱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黎迎紧张地后退了半步,高跟鞋踩到垂落的电缆线,差点绊倒。“我们的嘉宾似乎有些害羞。"主持人调侃道,引来台下一阵善意的哄笑,“来,大家给她点掌声鼓励!”
黎迎的视线开始模糊。
她又想起初中的诗歌朗诵比赛,当时她紧张得忘词,在台上僵了整整一分钟。那种羞耻感到现在想起来都会让她身体一震。而现在,台下观众的数量是当年的十倍不止。
观众席有人吹口哨,有人喊“快点啊",后排传来几声不耐烦的嘘声。黎迎感觉小腿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精心打理的银发被冷汗黏在了后颈上,很不舒服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她根本不属于这里。满身纹身贴、画着夸张妆容的“舞台妖精”只是个冒牌货。
“我做不到…"黎迎无助地动了动嘴唇,往阴影里又缩了缩,“我应该拒绝宋筱的。”
黎迎以前那些表演之所以敢上台,是因为根本不在乎结果。而现在,她害怕输,害怕因为自己的表现让RAVEN乐队失去赢的机会,害怕看到宋筱失望的眼神,更害怕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就在观众席的唏嘘声越来越响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跃上舞台。黑色马丁靴踩在木质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得黎迎脚边的麦克风架微微颤动。
“抱歉各位。"陆庭一把抓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我是宋筱的男朋友,我才是她的特邀嘉宾。”
全场哗然。
黎迎仰头看从天而降的陆庭,舞台逆光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像天使降临人间时展开的羽翼。
“什么情况?“贝斯手在心里惊呼,“陆庭会唱歌?他不是唱歌很难听吗?”松了一口气的人不止有黎迎。
三分钟前宋筱看到黎迎煞白的脸色时她就后悔了,为了赢而不顾一切的念头在看到黎迎发抖的指尖后立马烟消云散了。可在宋筱打算上去时,陆庭抢先一步上了。陆庭开始唱了。
他根本不管自己唱到哪里了,只管把每个字都吼得震天响。当他唱到副歌部分时,台下居然有人开始跟着节奏跺脚。不是因为他唱得多好,而是那种不要命的气势实在太有感染力。“这哥们儿牛逼啊!"前排一个扎脏辫的男生拍着大腿狂笑,“唱得跟车祸现场似的还敢上台!”
黎迎蜷缩在舞台侧边的音箱后面,喃喃自语,“陆庭真是个好人。”在黎迎的人生里,从没见过比陆庭更耀眼的存在,这一刻他宣布,从天而降的陆庭比闻暮更加帅气。虽然陆庭唱歌难听得要命,走调走到西伯利亚,但当他站在聚光灯下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吼时,黎迎觉得他比所有专业歌手加起来都划人。
拯救她、拯救宋筱于水火之中。
陆庭显然也没有辜负大家的“看不起",唱着唱着,忘词了,于是把话筒往观众席方向一递:“会唱的一起啊!”
大
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