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闻煦以及其他人知道她的家庭住址,以免惹祸上身。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沉默像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闻煦不知何时又戴上墨镜,挡住了他脸上的伤。
“那个。“黎迎先打破沉默,“那人怎么样了?”闻煦:“你不需要知道。”
黎迎:"……那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她提这事,不是想邀功,而是害怕闻煦记得她大逆不道的僭越之词,尤其是"闻公主"这个要命的称呼。
关于昨晚,闻煦的记忆很模糊,隐约记得房间有一个很聒噪的人,那人用冰凉的手指触碰他的额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闻煦不记得她说了什么,但是唯独"闻公主"这三个字让他记忆深刻。
从他记事起,就没人敢用如此轻佻戏谑的字眼来形容他,以至于他今早醒来时差点捏碎床头的水晶杯。
闻煦的父母以及外人并不知道别墅的所有权,三年前闻煦买下它,装修时,他让人给每个房间都铺上厚厚的白色地毯。大概没有人能想象,总是一身黑的他喜欢白色,也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更喜欢过精致的生活。
昨晚让黎迎过来,闻煦是有意为之。但发烧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更没有想过,周姨会让黎迎进他的房间,看到一切。后悔是有的。
但,果不其然,如闻煦所料。
今天早上,助理向他汇报:「闻总,有人拍到您昨晚和一位女性共同进入别墅,目前消息还未扩散。」
照片附在下面,昏暗的夜色中,车停在别墅前,黎迎的脸被西装外套遮挡的严严实实,闻煦公主抱起她,走进别墅。见闻煦长时间不说话,黎迎接过自己的话茬:“你好没礼貌,我在和讲语诶。”
她提高音量,振振有词:“对了闻先生,昨天你说让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我有个疑问,万一以后偶遇,怎么判断是谁主动出现在谁面前?真的是偶遇呢?”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黎迎完全不在意闻煦的反应,将在心底反复演练的话一字一句掷出,她不甘落下风,于是态度强硬地表态:“要我说,说不定是你主动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不是很冤吗?”
“不会。“闻煦这回接话很快,“没有这种可能。”黎迎被噎得说不出话,强硬不过一秒,顿时软了,气鼓鼓地缩回座位。她又不是洪水猛兽,闻煦竞然这么嫌弃她,哑口无言了一阵才说:“那你说到做到,反正见到你我会立刻绕道走,我也不想见到你。”说完,又觉哪里不对。
黎迎冥思苦想,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她在庸人自扰什么?“等等,闻先生,我凭什么得听你的话啊?你让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我就得照做吗?你这…”
你这个嚣张跋扈的公主。
闻煦沉吟不语。
这时,车子抵达购物中心。
黎迎将未尽之言咽了回去,对司机说了一句谢谢和再见,直接跳下车,头也不回往公交车站走。
走出十几米,她突然僵在原地。
手机没电,她没钱回家。
转身时,迈巴赫已经驶入车流。
黎迎拔腿就追,好在车流密集,所有车都以龟速前进,但她还是追得气喘吁吁。
“闻…闻煦…“黎迎此刻顾不上礼貌不礼貌,她边跑边直呼闻煦的大名,引来路人的频频侧目。
车内,司机老陈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惊讶道:“闻总,那位小姐好像在追车?”
闻煦正在回复邮件,闻言抬头:“什么?”“闻总,要停车吗?”
短暂的沉默后,闻煦"嗯"了一声。
司机往前开了十米,在路边停下。
车窗降下,闻煦摘下墨镜,转头看向窗外,黎迎扶着膝盖大喘气,脸颊因为奔跑泛起红晕,一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还有事?"闻煦问,声音依旧冷淡。
黎迎缓过气来,直接伸手:“闻煦,额,闻先生,借我两块钱,我要坐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