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一眨眼功夫,黎迎的拇指便粗暴地按住闻煦的下颌,迅速将药片塞进他嘴里,然后往他嘴里灌了一大口水。
闻煦条件反射就要吐出来。
“不许吐!”黎迎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手掌紧堵住他发烫的唇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闻先生,我没有耐心喂您第二遍。”
闻煦睁开眼睛,瞳孔因为高烧而扩散,湿润的黑眼睛茫然地看着她,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黎迎心跳如擂鼓,生怕闻煦下一秒就会冷着脸让她滚出去。
好在闻煦并没有什么反应。
黎迎感觉到闻煦的舌尖抵着她的掌心,无意识地舔了舔,然后,“咕咚”一声,药片咽下去了。
大功告成,黎迎如释重负地松开手,掌心不动声色地在闻煦的被子上蹭了一下,接着把水杯放回托盘,“周姨,我先走了。”
路过周姨身边时,黎迎想了想,还是好意提醒道:“周姨,软的不行可以来硬的。”
言外之意:你家大少爷就是被宠坏了。
黎迎小时候脑子有病,不爱吃药,就爱打点滴,好多次一颗药就能解决的事,她非是要去医院吊一瓶盐水。
爸妈宠她,黎穆生却不惯她,像看守烦人似的守在她身边,毫无耐心地斥道:“黎迎,你只是零食吃多了,便.秘,吃水果吃蔬菜没什么用的话,那你就吃颗药,通一下,没必要去医院挂盐水,浪费时间。”
黎迎:“可是我不会吃药。”
黎穆生:“你要是不吃药,我就把你便.秘的事宣传出去,到时候你们班的小朋友都知道你便秘了。”
该说不说,黎穆生的威胁奏效了,黎迎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药喝完,结果发现没有并想象中难以下咽。
总之,从那次后,黎迎就学会吃药了,小到老鼠屎、大到奶片的药,她都能轻轻松松咽下。
所以,闻煦不爱吃药,只能说明他小时候没挨过打。
“黎小姐,等等!”周姨急忙拦住黎迎,“大少爷的头发还湿着,能不能……”
黎迎瞪大眼睛:“您不是说只要喂药吗?”
周姨双手合十,恳求道:“就吹个头发,很快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实在不方便...”
黎迎看了看床上昏睡的闻煦,又看了眼一点都不老的周姨,长叹一口气。
她抓过吹风机,插上电源,恶狠狠地按下开关。
黎迎跪坐在床上,一把捞起闻煦半湿半干的黑发。温热的风流泻而下的瞬间,闻煦竟然微微仰头,主动将发丝送入她的指间,像只享受梳毛的大狗。
“倒是挺乖…”黎迎讶异,手指穿梭在他浓密的黑发间,“头发还挺软。”
闻煦的头发渐渐干透,黑发散乱地翘着,他烧得通红的脸颊显出几分稚气来。黎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下她倒是想起来确认了。
“周姨,你家少爷叫什么啊?”
周姨诧异道:“小姐您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黎迎说,“这是我和你家少爷第二次见面。”
周姨若有所思:“大少爷叫闻煦,和煦的煦。黎小姐,大少爷嘴硬心软,要是有什么事惹您不快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黎迎违心地“哦”了声,按捺不住好奇心:“周姨,他烧得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通知家人啊?”
周姨没说话。
黎迎看到周姨眼睛里的犹豫和闪躲。老管家的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仿佛这个问题触及了什么不该碰的禁区。
“我明白了。”黎迎果断结束话题,将吹风机的电线卷好,“别人的家事,我不该多问。”
周姨松了一口气,“黎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黎迎作势要离开,可闻煦睡觉不安分,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腿一抬,被子便被掀开大半,凌乱地堆在腰间。
他的腿很长、很匀称,身材比例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