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64章
见沈安之纠缠不休,姜喻心头掠过一丝异样。一场幻梦虚影,这里的他,怎会有如此鲜活的心思与起伏的情绪?倒与那真实的沈安之……如出一辙。
姜喻压下心底悄然滋生的异样感,面上依旧挂着带着安抚意味的笑,耐心重复:“你自然是沈安之,为何这般问?”“无事。”
烛火摇曳,她看不见的阴影处,沈安之眸底暗潮汹涌,喉间仿佛被浸了酸醋的棉絮死死堵住,这涩意一路蔓延,直抵心囗。他心中并不好受。
沈安之吸了口气,为了不在她面前不露出马脚,再抬首时唇边勾出一抹笑。手扣在姜喻的后脑勺上,让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肩胛上。这是一个安全至极的姿势拥着她。
心中的嫉妒、不甘在隐秘的欲念中强烈地翻涌,如潮水般涌来。沈安之不想戳破这片没有痛苦,没有桎梏的梦境,他心中的声音叫嚣着,他在贪婪,在贪恋着,她在这里陪伴。
只有他们两个人。
除开这里,出去后她会这般吗……
沈安之思绪微顿,终究化作无声的叹息。嘴唇翕动,想告诉她“自己从始至终是同一个人”,可看见她的亮眸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沈安之垂眸苦涩一笑。
若被姜喻瞧见此刻的自己,会气得鼓成团子,认定他是个不择手段、彻头彻尾的疯子吧?
他攥紧了指间那片属于她的,被揉皱的衣角,任由心底那头名为“占有”的凶兽嘶吼咆哮。
放手?
便是身堕无间,魂散黄泉碧落,他也绝不松手。抱她的手越来越紧,姜喻不得不笑着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带了一丝试探性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安之垂眸靠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猿意马的意乱,只汲取她身上馨香气息,都能让他全身心安静下来,包括那时不时出现的心魔。
姜喻渐渐发觉,无论梦醒还是梦境,沈安之总带着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道,将她牢牢圈锢在怀。
便如此刻。
两人身躯紧密相贴,再无一丝缝隙。沈安之灼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自心口蔓延,姜喻清晰地感知到,这并非寻常亲昵,而是他沉黑默的表达一一
他将所有依赖与仅存的安全感,都毫不保留地系在了她身上。姜喻眼睫微颤,唇角弯起,带着了然的笑意。这个梦没有持续太久,沈安之静抱着她一会,姜喻半梦半醒地微阖上眼,一阵灼热的吐息压在她耳畔。
在梦境消失前,沈安之极轻地吻在的面颊,唇瓣微动,似乎呢喃着说了什么,但她没有听清,梦就醒了……
晨光熹微,姜喻甫一睁眼,跑向了沈安之的厢房。清俊的面容在帐幔后显得愈发苍白,仿佛一尊易碎的琉璃。姜喻屏息等了半响,指尖才敢轻触到他手腕,尚有温热。她一点点握紧,无声哽咽,心渐渐沉下去。沈安之又陷入了新一轮更深的昏迷。
姜喻自我麻痹的一头扎进丹房,丹炉日夜不息燃烧着灵火,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她像上了发条的木偶,眼里就只剩下丹方与灵材。熬得眼底发青,盼着抑晦丹能快些,再快些。
原以为沈安之醒来不过是几日光景的事,谁知日子在丹炉的燃烧声中一天天溜过,数不清的玉瓶堆满了她的案头。
窗外枯荣轮转,沉睡的人却仿佛被时光遗忘,始终不见半分醒转的迹象。能请的医修踏破了门槛,连鹤门宗那位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宗主谢禾都被她硬是拉来了。
谢禾凝神探查良久,最终只是缓缓收回手,对着榻上的沈安之沉沉叹出一口气,带着迟来的悔意与深重的无力:“我竟不知这孩子何时已至这般境地了…姜喻心乱如麻,攥紧拳头快步离开,刚步入丹房,敏锐地察觉全身被一股奇怪的气息捕捉和笼罩。
诡异的睡意如潮水袭卷,她长睫微颤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