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瓣进嘴里,嚼了嚼:“呸,酸。”
刘万寒怔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不是,我是说这个橘子汁挤在沾血迹的衣裳上,更好洗。”
宋萝握着橘子回去洗衣裳,果然将血渍洗得干干净净。后来又看了一些书,知晓橘子汁再加上一点盐,放在衣物上沾血迹的地方,搓一搓痕迹就没了,只是那之后她的衣服很少再染血。
“这样真能洗掉吗?”芸娘瞪大眼睛,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说法,随即“噌”地站起来:“那我去买橘子!”
宋萝拉住她。有脚步声从墙那边传开,黑衣少年翻过墙,稳稳落地,怀里抱着个布包,极快地走过来。
宋萝弯起眼:“不用去买了,我昨日拜托小五今天买些橘子回来,你看。”
宿五将布包翻开,几只青黄色的橘子躺在里面。他递到宋萝眼前,双眸亮晶晶地盯着她:“你要的,橘子。”
宋萝接过,橘子抱了满怀。她仰起脑袋:“小五真厉害,谢谢你呀。”
宿五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白净的面颊浮上红晕,结巴道:“不,不用谢。”
他挪开目光,看见盆里的衣服,更不好意思了:“我,我的衣服......”
“橘子汁加上盐可以洗掉你衣服上的血迹,而且还更好闻呢。”宋萝笑眼弯弯,“你要试试吗?”
宿五看着她,愣愣地点了下头。于是橘子被递到他手上,人也被按在凳子上。宿五洗起了衣服,他眼神还有点迷茫。
芸娘站在一旁,悄悄拉拉宋萝的手,小声说:“我们这样欺负小五,大人会不会怪罪我们呀。”
和她相处了几天,宋萝早摸清了她的性子。虽然作为整个府上的大丫鬟,却很好相处,偶尔做出一些不循规蹈矩的事,也无伤大雅。
“这哪叫欺负,孔夫子有曰:行其义也,就是说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宋萝认真地说。
芸娘没读过书,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感叹:“阿萝,你真厉害。”
日光渐升,院内的花圃内的白牡丹迎着初阳,花瓣抖了抖,伸展开。
宋萝被光照得微微眯起眼,总算感觉身子暖和了些。转过头对芸娘道:“大人每日午时才下朝,只在府内吃晚饭,这院子只需午时前扫一遍,晚上再扫一遍,白牡丹不喜湿,所以每日也只用浇一遍水,这些活一个下午就能干完。”
一长段话砸下来,芸娘懵然地“啊”了声。
宋萝双髻上的红色发带垂落,声音很轻:“你瞧,其实不用着急,可以等太阳出来了再洗衣服,你的手指冻着了干其他活也不利索,下次我们一起洗,没有谁的手指是不精细的。”
芸娘望着她,脸也红了。第一次被关心涌起的热,漫上脸颊。芸娘垂下眼。
“所以我们可以起晚些,反正大人晨时也不用我们服侍。”绕了一大圈,宋萝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她困倦地揉揉眼角。
自那晚后,沈洵舟没再和她说过话,白日碰见,与她擦肩而过,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可到了夜晚,宋萝半梦半醒间,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黑压压的人影往床边一站,跟个鬼似的。宋萝起初防备,但发现沈洵舟除了捧着自己手外,没别的动作了,一握就是整晚,在天亮起的前一刻离去。
每日单独给她的晚饭里加了迷药,他似乎也不想让她发现这件事。宋萝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只是牵牵手。这奸相也没干更逾矩的事情,她该睡就睡。
但半夜惊醒,第二日又起的早,她实在是被折腾得没什么精神。
芸娘犹豫了一会,宋萝趁热打铁,摇了摇她的手臂,靠在她肩上蹭蹭脸,声音闷闷的,很是可怜:“就迟半个时辰,好不好?”
“好吧。”芸娘看到她眼底的青黑,动摇答应了。
宋萝直起身,笑眯眯道:“我有精神了!我去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