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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如今东极府越是华光冲天,越是证明三界贪嗔痴怨正在反哺其身——这哪是仙?分明是吸食人间恶念的活鼎!"
"那、那为何留着这祸仙...…"
"天庭何尝不想动他?"
仙官语气沉重,"可仙君质问三司,人间供奉的是自己臆造的仙神,与他有何干系?偏生那些邪像确是从香火贪欲中自行滋生,血肉塑像确实与救苦仙君真身没有因果相连,天宫还真无法追究他的罪责。"
周遭声音渐渐多了。
听起来有些杂乱。
烛钰的思绪被遥远天际一声异动打断,转眸越过层层鎏金穹顶,向云层下看去。
下界哪里打雷了,大概是在布雨。
指尖无意识叩击玉案,琉璃盏中映出冷肃的眉眼。
新入天宫的仙官比了个动作,“那为何不干脆直接……”
“慎言。”渡厄仙人淡声打断,“东极府救苦仙君,乃是东皇血肉化作的遗脉,有镇压混沌之能,莫要再妄议。”
话毕,渡厄仙人转头看向烛钰。
“殿下,听闻这次能定救苦仙君的罪,是发现了他的寄身傀儡?”
烛钰收回视线,点头,“是。”
太一不聿先前动了无尽海大阵,带出了几缕魔气,其中一缕残留在无极弟子体内,若非江剑承受不住魔气,与妖怪在斗法中死了,还真的极难搜魂追踪出他的踪迹。
“先前屡寻不获,皆是因为救苦仙君作恶的牵丝傀儡,化作了一只平平无奇的灰猫模样。”
月余前不知跟着谁混了进来,巧借猫形匿于仙域之中,伺机报复。
……
“小师姐?”
“小师姐,你在哪?”
哒……
哒、哒。
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
唐玉笺屏息站在岩缝中,看着那人将染血的指尖按在眉心。
“小师姐,为什么躲我?”
不久前,洞穴被雷电击中,碎石夹杂着寒冰落下,洞穴的一部分瞬间坍塌。
当巨大的冰锥砸落时,唐玉笺的第一反应是将冰锥正下方的太一不聿推开,生怕这金贵的话本主角被砸到。
可接连掉落的石块正好将两人隔开,出于直觉,唐玉笺后退几步,隐匿在阴森的洞穴角落藏了起来。
一开始,太一不聿大概以为唐玉笺被碎石掩埋了,竟然立刻用手去扒石块。
一边问着“为什么”,一边将五指扒得鲜血淋漓。
但片刻之后,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停止了扒石头的动作。
转而开始在洞穴里徘徊着,喊唐玉笺的名字。
声音幽幽的,很像恐怖片。
唐玉笺浑身紧绷。
石缝后,太一不聿正站在潮湿山洞的阴影里,指尖凝着暗红血珠,掉落在地,在碎石上蜿蜒出诡谲血痕。
“我是来救你的啊?”
“你刚刚,不是也救了我吗?”
她像是很疑惑,“你怀疑我了吗?”
唐玉笺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她在画舫学会的生存之道,是不该知道的就不能知道,知道的东西也越少越好。
这样才能活下去。
都怪这张嘴,不该问的不要问,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唐玉笺抿着嘴,看到太一不聿缓步朝远处走去。
贵女好像有点情绪不稳定。
唐玉笺缓慢移动着视线,顺着石缝向外看去,发现贵女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去哪儿了?
难道走出去了?
唐玉笺心里想着,忽然觉得腕间一烫。
她低下头,黑暗中散发着隐隐的红光。
掀开袖子,发现是卡在手腕间的那只手镯。
透润的翡翠里面游动着一丝狭长的血线,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从晶莹剔透的玉中蜿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