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怎么办,我还真能反驳吗?我当然是屈辱地裹紧了医务室白色的被子,恋恋不舍地盯着手机,点头垂眸回应陆恩的邀请。
——直视天龙人必有无妄之灾。
不让我装睡我自有其他办法。
余光可以瞥见陆恩的面庞,他的面色没有变化,只是非常高贵冷艳地嗤了一声,把手机抛给了我,我刚忙不迭接住,便单刀直入地钳住了我的名字:
“时一。”
他念着我的名字,我平平无奇的名字在他的口中被齿舌碾碎滚动了一周,搞得我名字好像和上层的那些贵族一样动不动就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上层那些家伙给下一代用基因编程技术已经不是秘密,和上辈子不一样,这种有违人伦的实验在这个混乱时代更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事情,陆恩长得非常不错,嗓音想必也融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完美基因。
让我有种独自身处冬日的森林被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狼盯上的感觉。
你24K黄金的嗓音喊什么不好!
喊我名字?!
我捏紧了被角,略微挡了下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夭寿了,就不能把我当透明人吗。
想在这破世界上好好活下去怎么这么难。
又不能真的把这个世界炸了。
“我对你的手机没有兴趣,你没有必要……算了,你需要多少赔款。”陆恩的语气平静无波,深灰色的双眼带着无机质的冰冷,淡淡道,“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你现在只能躺在这里,我会为你安排医疗舱。”
顿了顿,他的眸光在我解开的校服外套下皱巴巴的卡通白T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在我放在病床边上有些开线的帆布鞋上停留了一会儿。
才道:“免费。”
干什么干什么,我为了上学能有点人模狗样这已经是我在自己的衣柜里能找到的并列前第一的最好的衣服了,又没花您钱怎么您了啊。
我在内心痛骂,但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垂死病中惊坐起地抬起头:
有这好事您早说啊!
好了原谅你了。
“……赔偿款就不需要了,是我明知道训练场在附近但还是走神了导致的,我认为主要原因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开玩笑的,主要原因怎么可能是我,明明是因为你们没关好防护罩,战术揽责任而已,我笑得勉强又十分善解人意,长长的睫毛为我遮挡住了天龙人闪闪发亮的脸蛋防止我被闪瞎眼。
Alpha之间的信息素战争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这小身子板可不是能经受得其他Alpha打击的,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和冲突我向来是像穿内衣裤一样好好的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起来了。
但陆恩的信息素威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存在。
冷鸢尾的味道像雪地骑士的利刃重重切向我混沌的思维。
尽管在这之前我从未闻过冷鸢尾的气味。
但拜于A特殊的身体所赐。
我只要一闻到信息素就会自动分辨气味。
我的冷汗已经湿濡了额发,微微侧头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但医疗舱的话,抱歉,只是我现在……还是有点晕,可以的话,请……”
我非常宽容大量,并且已经开始畅想自己躺在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医疗舱里舒舒服服睡觉时候样子了。
但天龙人嘛,我知道的,都不喜欢看底层人开心。
我自然也不能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加上他青梅竹马刚刚的发言,这赔偿款谁敢要啊!
要个能免费躺躺医疗舱的机会差不多得了。
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斟酌一下,这个时候要了钱就等于将把柄放在他手上了。
即使这是我应得的,但比起一口吃成胖子然后被饿狼叼走,我还不如做个尸体。
起码狼吃饱了还看不上腐败恶臭的尸体。
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