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着呢,恐怕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
文霏攥紧绣帕,轻声细语:“她这痴儿,人家明白说了不想娶,她偏是放不下。”
莲姑气恼道:“这事儿怎么说,都不是二娘子的错。那杨家今日吹东风,明日又吹了西风,一会儿一个口风,就将咱们二娘子当个玩意儿。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了。”
“杨家做事是不厚道。”文霏掩唇叹道,“可我们小门小户的,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干吃了哑巴亏。所幸文霜也才十六,还能慢慢谋个好郎君。”
莲姑牵着文霏走远,下巴努了努西北角那儿,低声问道:“元娘这头儿,可有消息?雪亭娘子使力帮忙了没?”
文霏点点头:“雪亭同我说了,似乎是舒王殿下有意出手相助,总之她也没说太清楚。不过她拿时涯威胁了一番阿爹,阿爹最近倒是收敛些,也没热络着催媒人早早来下聘了。”
莲姑同她说悄悄话:“元娘,也不是我挑唆什么。只是雪亭娘子心性,实在是个冷情的。小郎君好歹是她亲堂弟,白姓两家惟一的根脉,她连毁了小郎君前程这种话都敢挂在嘴上,恐怕也不会对咱们家真的用心。”
文霏听得云里雾里,但莲姑正了色,她便不敢轻易回答。
到底莲姑从小将她带大,无论如何,总是不会害她。
“姑姑的意思是……?”
莲姑附在她耳边道:“旁的不说,雪亭娘子十七奔十八了,待您出阁后,她也就快了。届时少了她那份接济,一是二娘子置办嫁妆难,再有,小郎君在李氏族学的束脩可不是小数目。”
文霏蹙了眉:“可是……阿爹的官位本就是因为大伯父才有的,雪亭的资财也都是她爷娘留给她的,我们家擅自取用这么久已经不合礼数了。姑姑这话,恕我实在听不得。”
莲姑气她榆木脑袋,又不能真说狠了,只能耐心抽丝剥茧:
“道理是这个道理。夫人也不愿做这个小人,所以一直没向雪亭娘子开口,但是她愁啊!为了小郎君的前程,夫人愁得头发都白了。难道,元娘希望小郎君日后只做个农户?工匠?还是商户?同白身平民一般年年缴赋税,日日挽着裤脚泡在田地里?”
文霏仍是纠结,绣帕被她拧成一条长虫。
莲姑接着诱导:“雪亭娘子给咱家找的麻烦也不少,三年前她刺杀杨郎君,圣人还发落了主君一通。您忘了?”
“所以呀,我的元娘子,您可切莫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