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
燕枝是认识谢仪不错,但他又不知道谢仪家在何处,更不知道谢仪在庄子上养病。
就连他,也是派人去军营里查问半天,又骑了半天的马才赶到这里。或许,燕枝真的没来这里。
萧篡终于说服自己,按着床榻,正准备站起身来。忽然,他眉头一皱,抬头看向榻上。
不对!
萧篡目光定定,伸手拽过榻上被褥,放在面前,使劲嗅了嗅。是燕枝!这就是燕枝的味道!
香香的、软软的,跟被奶油泡芙腌入味了一样。虽然味道很淡,但他就是闻到了!
萧篡拽着被子,回过头,目光如箭一般,钉在谢仪身上。他差一点就被谢仪给骗过去了!
“人呢?!”
萧篡怒吼一声,下意识要把被褥狠狠地摔到地上,即将松手的时候,又把被褥裹了起来。
他舍不得放下被褥,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揪住谢仪的衣领,几乎要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人呢?燕枝人呢?燕枝人去哪里了?!”“陛下息怒,草民实在不知……”
“你不知是吧?好!”
萧篡拽着谢仪的衣领,将他狠狠一甩,丢给亲卫。“打入天牢!严刑拷打!打到他知道为止!”萧篡说完这话,便将怀中被褥团成一团,牢牢抱住,大步朝外面走去。“其余人等!随朕搜山!”
谢仪被两个亲卫制住,正要被带下去的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老翁忽然开了囗。
“启禀陛下,昨夜那位小公子,与我家公子,是至交好友!”萧篡停下脚步,再次回过头,看向他的目光越发阴沉。一一你又在说什么屁话?什么至交好友?
放狗屁!
谢仪也连忙喊了一声:“阿翁,不得胡说。”老翁却不卑不亢,走到谢仪身前,递给他一个安定的目光,继续道:“那位小公子背着一个小包袱,带着一只小狗,翻山越岭,深夜来访,衣裳鞋袜都被雪淋湿了。”
“是我家公子拿来火盆,供他取暖。”
“是我家公子命我烧起热水,供他梳洗。”“是我家公子命我煮了肉菜,供他食用。”“若是没有我家公子,只怕这位小公子昨夜就该冻死饿死在深山里了!”“既然陛下带人来寻,这就说明,陛下心中,还是有些许在意小公子的。”“既然如此,我家公子是小公子的救命恩人,小公子对我家公子尚且心怀感激,陛下非但不以礼相待,反倒喊打喊杀,意欲严刑逼供。”“小公子乃心善之人,若是日后得知,我家公子因救他而受皮肉之苦,只怕要愧疚难当,心痛而死…”
一一“胡言乱语!”
萧篡怒喝一声,打断他的话。
燕枝才不会心痛而死!
他只是把谢仪带回去拷打,又没有要他的命。只要谢仪说出燕枝的下落,不就可以保命了?要是谢仪自己死活不说,丢了性命,自作自受,怎么能怪他?燕枝这只没心没肺的小坏狗,才不会心痛而死!萧篡指着老翁,厉声道:“一起带回去!一起打!”从头到尾,萧篡头也不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下完命令,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炸起一声惊雷一一
“我有燕枝公子亲手所赠放奴书在此!”
萧篡猛地回头,谢仪也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去。萧篡一个箭步上前,从老翁高高举起的手里夺过放奴书,低头看去。今有罪奴燕枝,相貌粗陋……
是,是他多年前亲笔写的放奴书,上面还有帝王印玺。萧篡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放奴书,一时间竞怔住了。所以燕枝昨夜真的来过这里。
所以………
老翁最后道:“小公子与我家公子是为好友,他知道陛下有朝一日,一定会寻到此处,所以临行之前,特意将放奴书交给老奴,方才那些话,也是小公子教老奴说的。”
“他感念我家公子对他的搭救扶持之恩,并托老奴带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