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接过来自亲切大家长的温热红茶时,虽然面上笑嘻嘻但实际上恨不得把自己直接藏进角落里躺尸——
此时此刻我应该在自己家里轻松愉快地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而不是在这里应付朋友家长的热切提问……
不要以为我没看过小说电视剧啊!
虽然我没有豪门经验,但也知道如果对方不希望你和自家孩子做朋友的话反而会更加礼貌热情,然后等你走了之后就开始关上门和自家小孩疯狂嫌弃蛐蛐。
这段友谊差不多要翻船了。
得快点找找后路了,就是要再找到一个像方辞廖这样的老好人可太有难度了,头秃头疼。
学院里不少和我一样的穷鬼都对我羡慕嫉妒恨来着。
这还没一年呢!
我忍痛喝下口中的红茶,确认过眼神,是我这个阶层喝不到的茶叶。
这一口能换多少学费啊。
我肉疼不已,但已经学会了永远面带笑容这个道理,“谢谢阿姨。”
穿着旗袍的阿姨微微一愣,撩起耳畔的发丝,然后笑着看向正在埋头写着作业的方辞廖:“啊,小廖没有告诉你吗……?”
我:“???”
不是?告诉我什么??
我需要知道什么吗?
我难道不就是一个来朋友家做客的客人吗?
“……咳咳咳,”方辞廖把自己从作业堆里拔起来,目光在我和他妈之间转悠了一阵,然后悄悄靠近我,在我的耳畔小声低语,“父亲那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家里只有我妈妈……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应叔叔。
“应叔叔是我的小妈。”
我震惊了。
虽然我没有表现出来,虽然我没把茶水喷出来,虽然我还能咽下一口茶。
但我真的震惊了。
太、震、撼了。
并不是震撼朋友的小妈可以同时是他的小爸这件事。
你一会儿喊妈一会儿喊爸的,就不能固定一个称呼吗???
抱歉,这么多年了还是适应不了你们ABO世界的称呼。
太可怕了有点。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身着青绿色旗袍长发人影。
宛如一朵灿烂盛开散发着幽香的青莲,旗袍勾勒出他饱满的身形,甚至因为过于饱满而让人不由感觉他的旗袍可能有些小了。
应小妈的腰很细,身量虽然高挑,但是这个时代不论男女身高多高都不算稀奇,只要钱给到位医学甚至能给人精确到几厘米。
也不是他的气质问题,毕竟Omega身上的气质都差不多,都是温婉人妻那款的。
但穿上旗袍的他实在是太符合我上辈子对温柔白月光的刻板印象了。
加上他还留长发。
……
而且这个时代本来第一性别就很模糊,第二性别又不是看一眼就能确定的。
所以我丝毫没有怀疑过面前的人不是女性。
长教训了。
我缓缓抬起头,抱着手里的茶杯,有些羞赧地试图用茶杯来掩饰自己的心情,“对不起阿姨……啊不是——对不起叔叔!阿廖之前应该和我提过,但我不小心忘记了。”
“没关系。”幸好应小妈是个体面人,他并没有为难我,只是用手掩饰着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双眸的笑意快要从眼底溢出来了,好笑的摇了摇头。
但还是很克制的把桌面上的果盘收拾好了,没有多说什么别的话,分寸感把握的很强。
他在关上房门前,还温温柔柔的:“玩的开心些呀,我们家小廖受你照顾太多了。”
“没有没有,是我受阿廖照顾更多!”我连连摆手,无功不受禄的,这夸的我心慌慌的,上次这么慌还是在中级学院毕业去报考学院报道的时候看到学费那栏金额时。
虽然我其实感觉自己配得上,但装样子还是得装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