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再做什么别的动作。
除了我面前还在哗哗流水的水龙头外,这片小小的空间里便没有其他声音了。
于是,他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明显。
黑发投下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深灰色的眼眸,空气中的冷鸢尾气息似乎后知后觉地收敛了起来,他看着我,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也许没带情绪,只微微挑眉:
“你是Alpha?”
这是我与他正式照面后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出一句带问号的疑问句。
我:“???”
看看!这像话吗!这像话吗!
侮辱人别的也就算了——
侮辱一个Alpha不是Alpha?
你才不是Alpha!你全家都不是Alpha!平静如我,好难得地生了次气,但越气脑子就越清醒,刚才发生的一切诡异事件在我的脑内迅速回放。
我长得很不像Alpha,这我知道。
小时候周围所有人都认为我会分化成Omega,但没想到我居然会分化成Alpha,像我这么病弱的Alpha简直就是Alpha之耻。
but分化成Alpha之后除了路人外,就几乎没几个人会把我错任成Alpha。
虽然也有例外,很多只打过几次照面的Alpha会把我错认为Omega。
但这事情在这位大少爷身上发生真的很奇怪啊。
……所以是认为Alpha不可能这么虚弱,又懒得多调查我除了姓名以外的任何信息,连我的性别是什么都懒得看,于是坚定地认为了我的是Omega么。
我气笑了。
狼狈给自己洗了把脸,我微微叹了口气,抹去面上的水珠,顺便捋了把额发,湿淋淋地抬起头,仰着头看向他,眼里带着晶莹的水花,轻声道:
“陆恩先生,虽然我只是个小小的平民,但平民也是有平民的骄傲和底线的,尽管我个人非常欣赏您,也非常仰慕您,您这样也做的很过分。”
“不过我不会责怪您的,相反,我十分感激您,因为我知道,您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是我自己不想要赔偿款的。”
进退得当,很好,发挥完美。
即使知道你是个A同。
但你做的好事还是能功过相抵的。
赶紧的让开我要睡觉!
不要打扰尸体的长眠。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但脸上无形的字已经碎了个干净。
但终究还是没碎全。
?他还没信???没信就自己回去查资料啊!我说完,就想要扶着卫生间的门框走出来,却感到脚上一阵无力,草了,我这拉胯的身体吐一下就受不了了,但这个时候表现出任何不适都是对氛围的巨大破坏。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忍了。
没有再做什么别的动作,我只是保持着扶着门框的动作静静看着他。
这是场沉默无声的斗争。
一个直A对可能是A同的强大的天龙人的斗争。
我笑容浅淡,眼眸中尽是无奈与包容。
他们天龙人就吃这套。
陆恩也静静看着我,良久后,他背过身整理着解开的扣子,我猜他正在把刚刚故意解开的扣子——一个A对O解开扣子能干什么?——重新扣上。
他背对着我走向医务室的房门,皮革手套接触到门把手的那瞬间,他转过头看着我,很平淡很冷静的样子告知我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你的朋友在等外面你。”
为什么不喊我名字了?
是不敢了吗?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很没有道理的问题,但我的脑子毕竟只是我的脑子,它又不受我身体控制,会有任何想法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的身体只想立刻马上像一块煎饼果子一样摊在地上。
累得我想原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