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在这边买一个电暖气......”
“小郑,”张浩披着毯子,一边哼哼着一边翻过身来看着苦读的郑直,“你是真中嘞,白天上着班,晚上还要学毛子的鸟语。”
“不学咋办啊,总不能在这边卸货卸一辈子,”郑直回头看着侧躺在床上的张浩,“浩哥你也学点俄语呗。”
“哎哟我不中,我不中!”张浩连连摆手,“俺要是那块料,早就考上大学咧!”
“再说了,李经理不也没把护照给俺们,”他叹了口气,“学了又怎么样,又出不去。”
来到莫斯科后,郑直的护照就交由李经理“保管”了,这一个月他吃住都在宿舍这一片区域。
“哎,小郑——”张浩突然压低嗓子,“俺一直都没敢问,你说你一个娃娃,咋跑来俄罗斯干这营生咧?”
“缺钱呗,”郑直头也不抬,“不缺钱谁干这个啊。”
要不是家里还欠着巨额债务,追债的都追上门了,他也不至于跑到俄罗斯来上学。
“哎,也是,”张浩捂着脑袋躺了回去,“俺先歇会儿......”
早上六点,风像刀子一样往脸上削,莫斯科的天依旧漆黑的像墨一般。
到货了。
郑直拉开了第一节集装箱的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苏卡不列,”郑直看着眼前的景象,下意识骂了一句,“这他妈不得累死我......”
集装箱里面全是一捆一捆打包好的棉被,白布捆扎,个头大,堆得满满当当,一点缝隙也没有。
这些棉被看着软,实际上湿气重、压得紧,一包少说四五十斤。最难的是不好抓,像抱着一团滑不溜手的东西,还得从高处一捆捆扒下来,再一趟趟运出去。
郑直踩着箱底搭起的梯子往上爬,他把第一捆棉被扛下来时,整个身子一沉,脚下还踩着不稳的边角。没地方借力,只能靠腰和膝盖顶着。
“可以不,小郑?”调度员看到这一幕,开口问道,“今天一个人来不来得及?下午过还有下一趟车哦。”
只搬了一捆,郑直的额头就已经开始出汗。
“能......能来得及。”他微微喘着气道,“别......不用再找人。”
卸一箱货的价格是2000卢布,多一个人来干活儿,钱就会被分一半。
在2016年,莫斯科一个普通人的收入大约在5-8万卢布,兑天朝元的比例差不多是1:10,2000卢布可以换200元左右,如果是黑市的话差不多能多换25%。
调度员点点头,没有多说,拿出本子在登记表上记了两笔,又转头去安排下一节车厢的准备工作。
郑直不停地搬、抬、放下,再搬、再抬、再放下,胳膊和脊背渐渐失去了知觉,足足干了2个多小时,直到天边已经出现了红霞的时候,他才刚刚卸了一半。
“呼......”他的身躯发出一阵阵白色的蒸汽,“上午一定完成,王哥。”
“要得,”调度员看到点点头,朝本子上记了一笔,“你这个月好生辛苦嗦,卸了70多箱。”
“年轻嘛就多干点,而且我之前高中也一直健身的,”郑直微微喘着粗气,“这个月我应该能拿到15万卢布吧?”
“哎呀,”调度员确是有些面露难色,“这个怕是有些难噻。”
“为什么啊?”郑直不解地说道,“2000卢布一箱,我卸了70多箱啊?”
“但是你还有住宿费、伙食费这些没算进去,”调度员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给郑直数道,“这些算下来也得个7-8万卢布了,我也莫得办法,李总规定的。”
郑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调度员,在他刚来的时候李三江可没有说过这些,而且每天吃饭都是工地上的大锅饭、住在铁皮板房里,怎么就要一个月7-8万卢布了?
郑直表情涨红,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