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会,几分钟后,卫娇电才收到他的回信。韩敕回:【没事,你也搬出来了。】
那能一样吗?他们出来,是被赶出来的。她出来,是搬到了韩敕常住的家,这能一样吗?
韩敕这边等了好半响,也没有回音。
徐特助办事利落,执行高效,不过一个半天,就把事情办妥,捧了一个平板进来,页面定格在视频播放,支架撑着放黄花梨台面上。一分多钟的视频,很快到尾声,有车子记录仪,有度假村监控的多角度拼接,主要是两个黑帽男子行不义之事。
韩敕卡着钢笔帽,沉默了好一会儿,视频又播了两遍,才抬眼看徐特助,说:“确定是卫家了?”
“卫维翁的儿子。"徐特助凑过来,点击了暂停,“没有线上金钱来往,不过查到这两人的家属近期有大笔金钱进账,自个儿去银行存的,两笔二十万,前天从银行出去的,走卫康一的流水,昨儿又进银行里,这俩一人一笔,纸币编号全都一模一样。”
韩敕示意他说说这个卫康一的来头。
“是卫维翁最小的儿子,私生子,曾用名康一,十年前改姓卫,一直养在外头,年轻的时候帮卫维翁跑跑工地,跑跑材料,后来卫维翁发现他谋取私利挖油水,就不再让他做事了。平日混迹赌场,三年前前妻以家庭暴力为由报警,离了婚,儿女跟着母亲搬离了临海。”
“听上去劣迹斑斑啊。"韩敕说。
“是。"徐特助点点头认同,“跟卫维翁是没明面上的接触了,私底下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维系的马马虎虎,这几年卫家缩圈,更没有汤水让他喝了。”“所以出来喝浑水了。”韩敕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总结出来:“可能是想借卫小姐殒命,老人家的遗产作为卫小姐的遗产,从而流向卫家,解燃眉之急。”遗嘱白纸黑字,明确表示继承人必须结婚才能继承遗产,这种附条件的遗嘱内容通常会被认可。
但要细究起来的话,该附加条件限制继承人的婚姻自由,违背公序良俗,真上法庭也可以认定法律无效。
相当灰色地带的一份遗嘱。但约定就是这么个约定,想要遗产就只能照做。这事儿想要厘清,就是一笔烂账。
遗产里的不动产会作为个人财产被卫娇电继承,与他这个法定伴侣没有任何关系。
但卫娇电乃至整个卫家如今都没有能力开发这个不动产,注定好处只能流向外人田。
卫维翁等着钱救命,搞不定遗产保护司,就只能搞定卫娇电。在婚嫁这一环里,假惺惺做了个名单让她挑拣,也知道那些人入不了她的眼。
名单递给卫娇电之前,许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卫家苟延残喘,他前后融了几笔姑且盘活了卫家。因此。
哪怕卫娇电是真恋丑,也只能委屈委屈嫁给他。不过现在看来……
继承条件初步满足,假定卫娇电不幸身亡,哪怕没有过手续,这笔遗产也不会流向别处,他作为伴侣,将会是法律认可第一顺位继承人。第二顺位是卫家,卫惜珺不在了,便是卫维翁。如果他也跟着毙命,那更是皆大欢喜,蛋糕都不用分着吃了。卫家跟着韩家二房还能吃下一口螃蟹,十年前打的那个如意算盘,把珠子擦干抹净,现在又可以拿出来用了。
“卫维翁知道吗?"韩敕问。
“知道。"徐特助说,“昨儿听闻卫小姐坠海,说心脏疼,连夜住进了医院。”“神经。"韩敕笑了声。
整个十年间,卫家一直在做错误的决策。
其中最致命三击,是六七年前的战略转向--文旅地产重注,海外并购狂潮,过于依赖信托、私募等非标融资。
四年前的监管打击--政策围剿期,海外投资禁令,高息置换和股债双杀,陷入“以债养债”循环,加上地产寒冬,导致了现金流恶化。最后一击是去年决定相信了韩敕。
韩敕沉默片刻,放下钢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