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喊着“哎哟”就过去给儿子拍身上的灰尘。
“哎,妈,别拍了,我自己——”李长青被拍得piapia作响。
细小的灰尘重新扬起,在阳光下化作细小的光点四散飞舞。
他只好眯起眼,视线变得狭窄且模糊,捕捉到那个年轻女人正凝望自己,不是好奇或是嘲笑。
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审视。
视线在混沌的灰尘中短暂交汇。
接着,竹听眠低下头,轻笑出声,随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再抬起脸,她的微笑停留在礼貌的尺度上。
她往前一步,做了自己很好奇的事。
伸出左手戳那个门框。
随着指尖的力气压下去,残渣窸窸窣窣下坠。
手感果然很脆。
“姑娘,我家能做门框。”陈兰立马说,听起来真的很怕她不满意。
竹听眠抬头打量整个院门,随着她视线划过,身边这对母子也稍微让了一些,力所能及地做些什么。
“能修吗?”所以竹听眠只问了一句。
“能。”李长青回答。
竹听眠看了他一眼,“好。”
李长青觉得有必要回应,于是“嗯”了一声。
竹听眠解开腰间拴着行李箱的背带,拎着梨,抬脚踏进院子。
行李箱五体投地,又砸起一圈灰。
李长青看看箱子,又看看她的背影。
第一次见到虐待行李箱的人。
这箱子本该是雪白的,李长青认得上面的标志,这个牌子的东西都十分昂贵。但它此刻伤痕累累,一头倒进灰土碎渣里。
李长青把行李箱扶了起来,“妈,这是买家?”
陈兰点头,又拧着眉偏头去瞧断墙,小声问:“怎么弄的?”
李长青讲了个齐群的名字。
陈兰没控制住声音“啊”了一声,眉毛皱得更厉害了,小声喃喃:“这孩子真是……”
李长青拍了拍老妈的后背安抚,又抱了一下她,“没事儿,我去给人好好介绍。”
陈兰:“能行吗?”
“行不行的再说吧,”李长青说,“我尽力。”
陈兰对儿子笑笑,“那要我帮什么吗?要不然让你三叔来说?我陪着你们一起吧,我这——”
“妈,老妈,”李长青按着老妈肩膀,让她别着急,“没事儿的,你先回吧,我一会问问她用不用叫委员会的人过来。”
竹听眠正在观察着院里倒掉的树,听见陈兰小声喊了个什么,回头去瞧,看见李长青抱了他妈妈一下,也看见被自己那个被扶起来,靠着墙的行李箱。
视线停顿了几秒才收回去,她继续蹲地上研究倒掉的树,摸摸这,又戳戳那。
“小心划手。”李长青在她后面突然出声。
竹听眠被吓得一颤,接着继续摸着老树干。
背影比较倔强。
李长青没明白这沉默是什么意思,只好先蹲在她身边,“我们不是要瞒着你拿东西,那张老桌一直放在仓库,没收拾出来,如果你要买,合同里只写了土地和房屋使用权,东西我们都是要拿走的,墙是意外,我们负责修。”
如果还有之后的话。
毕竟当场被人撞见,该说明的还是需要解释到位。
“好的,”竹听眠点头,又说,“那张桌子很大。”
这就让李长青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又说了一遍会划手,并表示这棵老树根他也会处理。
对方不语,一昧点头。
李长青清清嗓,把这院子带老屋统共多大,几层楼几间屋说了一遍,“不过这些你合同上应该有,一般看房置业委员那边有人陪同的,要联系吗?”
“不要,”竹听眠当即拒绝,又说,“而且我没看过合同。”
李长青从没发现自己这么笨嘴拙腮,否则怎么一句话都接不了?
“这样,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