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容寐的亲表妹,当然不介意,容寐,你觉得呢。”古笛轻轻拍了拍顾荻的虎口,面带微笑,目光从顾荻移到容寐脸上。话题抛到容寐脑袋上,两人看向容寐。容寐负手而立,询问的眼神看了眼古笛,后者轻轻眨眼,然后别开脑袋不看他。男人眼神瞬间冷却,面无表情道:“好,我抱你回去。”容寐走过去,打横抱起顾荻,一言不发走进梅苑的门。古笛小跑跟过去,放声大声喊:“快来人,表姑娘掉水里了,快,准备热水和姜汤给表姑娘驱寒。”梅苑是婆母胡氏的住所,婢仆无数。一声吩咐,立刻有人忙碌起来。胡氏闻声走出来,看容寐浑身湿透,抱着同样浑身湿透的顾荻,满眼心疼。“你俩为何成这样?发生何事?”婢女簇拥着顾荻去客房浴室,以最快的速度送来热水,姜汤,干净的衣服。容寐作揖道:“回母亲,表妹失足落水,我恰巧在廊道路过,便跳下荷花池救了她。”胡氏打量容寐几眼:“瞧你浑身水,吹一路风走回去难免,要不在母亲这边沐浴,派人去你院里取套换洗衣服过来。”“不必,儿子向来身体强健,吹风也不觉冷,阿嚏——”打脸来得太快,容寐冷峻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古笛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肝疼,默默给容寐递上帕子。容寐接过来,擦了擦脸上早就吹干的水,试图掩饰尴尬。胡氏无奈:“你看你,话都没说完,就依母亲说的,在这边沐浴,母亲派人去竹苑替你取套衣服。”容寐摇头拒绝:“母亲不必张罗,我习惯用自己的浴室,还是回竹苑再洗漱。”胡氏知道拧不过容寐,便不再劝阻,揶揄道:“随你,感冒了,也有人给你问诊开药。”“既如此,儿子便回竹苑沐浴更衣,不打扰母亲休息了。”容寐牵着古笛的手要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你且站住!”容寐和古笛停住脚步。胡氏快步走来,眯眼打量了容寐一下,皱眉问:“儿子,你左边脸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是我。”古笛弱弱举起左手,小声辩解:“婆母别误会,今晨我跟容寐闹着玩,无情力没收住,不小心扇他一耳光。”“我发誓,真是‘不小心’,并非故意欺负他,我不敢欺负他,容寐力气比我大,我也没力气欺负他,通常都是他故意欺负我……”最后半句话,古笛边说边羞红了脸。容寐原本是冷峻无表情,听到古笛语出惊人,面上浮现一抹尴尬的潮红,恨不得原地扒个缝遁走。胡氏目光狐疑地撇了眼容寐,拉古笛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婆母是过来人,闺房乐我理解,怎么欺负他是你的事,但男人都好面子,下次别打脸,用戒尺揍他屁股打他掌心,总之打在衣服能遮挡的位置,别让人笑话他,你要记住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怨,特别是安排顾荻来府里这事,对我这个当婆母的做法不满,昨天容寐跟我表态,他说不纳妾,唉,随缘分吧,我已经想开了。”“如果将来容寐要纳妾,婆母希望你大度点,无论容寐纳谁为妾,你的位置都不会变。”“人上了年纪,总归想含饴弄孙,享享天伦,小月再可爱,也不是容家的血脉,你们回去努努力,争取早开枝散叶,我就不必愁得一脑袋白发。”古笛一个劲的点头,胡乱应答,心里只当婆母年纪大了,喜欢逮住人碎碎念。“阿嚏!”容寐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胡氏终于放开古笛的手,点头道:“回去沐浴吧,小笛,你记得灌他喝两碗姜汤,别感冒了。”这时,顾荻身穿浅蓝色纱裙,在侍女的搀扶下摇曳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