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沈妙把记好的细节重新给他复述了一遍,“第一针先下复溜穴,然后……”
针灸的手法对沈妙来说没什么难度,让沈万山担心的是要给针通电的电流和时间。
平时用到电针灸治病的次数很少,沈妙虽然也亲自上手过几次,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一旁帮忙,再加上这次电针灸的穴位比较多,所以他不免要多嘱咐几句。
反反复复交代了许多遍,沈万山还是不放心,于是说道,“算了,明天还是咱俩一块去吧,等你能上手了再说。”
沈妙:……
她怎么觉得爷爷并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医术,担心自己手指下错了针,而是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医德,会探出耳朵打听八卦呢?
*
第二天早上,过了八点,外面的天还是阴沉沉的。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温度都降低不少,出门要披上件外套才行。
清河村距离豫市还算近的,比起十年前一下雨就坑坑洼洼的土路,村里已经率先铺上了混合着碎石子的水泥路。
不像其他村子,虽然同样在时代的推动下铺上了水泥路,可没有被大型的机器反复碾压过,早就断成了一块块的石板,三不五时地再用水泥修复一下如同一件反复打补丁的旧衣裳。
雨天路滑,担心他们走路不安全,沈山生把家里的三轮车给腾了出来,这样也能省下不少力。
沈妙在前面蹬车,沈万山在后面撑伞,一路上听他聊着这些年各个村子的变化,约摸着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来到了岔河村。
李屠夫要去豫市的早市上卖猪肉,媳妇照顾老太太也要忙活一早上,于是他们就先去了徐志成家。
“小王在家不?”
听到是沈万山那中气十足的声音,院里一前一后地传出了两声回应。
“哎。”
“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个年龄看着三十出头的女人,她的手里握着一支炒菜勺,院子里满是浓浓的米汤香气,撒上一把青菜再卧里一个鸡蛋就是他们今天的早饭。
“这就是妙妙吧?常听沈叔提起你,呀,长得真齐整啊!”
沈妙脸上的小酒窝满是害羞,也主动向她道了一声“嫂子好”。
“吃了没?我再炒个菜,一块吃点?”
“吃过了,不用忙活,”沈万山摆摆手,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志成起来了没?身子咋样了。”
听到沈万山在关心自己,躺在屋里床上的男人也急着坐直了些:“好多了,已经好多了。”
说来,徐志成这一家也是可怜。
双方父母都已过了世,好不容易进城打工想过几天好日子,结果把脚给摔断了,非但没给家里带回来点钱,还把这些年攒的积蓄给花了个七七八八。
徐志成这晚上睡不着,腿还疼的毛病不好治,虽然村里一直有人介绍他们去找沈万山,但过去的小半年他们也不曾敲过沈家医馆的门。
因为没钱。
他们已经把亲戚都借遍了,现在身上还背着债,实在是看不起病了,所以只能忍着。
沈万山出诊时听说了他家的事,不仅主动上门替他诊治,还免了他们的药钱。
毕竟这点药才花几个钱?要是能治好他的病,撑起他的一个家,也算是值得了。
沈妙背着药箱一起走进了屋子,陈旧的摆设和那股酸朽的让她想起了小时候,都已经是家家户户都奔着好日子去的一九九六年了,他们家却像是被定格在了被抛弃的七十年代一样。
“这是你志成哥,这是你妹子,小名叫妙妙。”沈万山给他们相互介绍道,“以后就让她来给你做康复吧。”
沈妙:“志成哥好。”
“哎,好,好好。”男人也客气地对她点点头。
徐志成长得浓眉大眼、长相憨厚,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可惜,麻绳总挑细处断,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