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村东头小卖部的那家。”
听到她说得这么详细,一旁的罗婶子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的娘哎,这都能给号出来啊?”
“我猜的,英子姐就爱吃橘子味的冰棍。”沈妙淡淡地解释道。
罗婶子:……
继续感受着脉搏,沈妙又倏地皱起了眉:“又跟赵老孬拌嘴吵架了?”
“对,谁让他说我嫁不出去,那天晚上我把他好一通骂!”
“这事儿你咋不喊上我啊?我去帮……”
啪!
话还没说完,戒尺又落在了和刚才相同的位置上。
“嘶……”
这次可比刚才疼多了,疼得她身体都不禁颤了一下。
从摇椅上坐起来,沈万山将手里的戒尺举得高高的,作势还要在她手掌心再来一下:“看病就看病,你说人家私事干啥?可显着你了。”
不得不说,沈妙在学医上的天赋极佳。
或许是儿子晚婚晚育生下了聪明妮,也可能是祖宗担心儿子不学医断了祖传的手艺,从沈妙刚能记事起,就表现出了极高的中医天赋。
三岁时能分辨出不同的药材,五岁开始学习望闻问切,七岁已经可以自己配一副药方,到了十岁更是可以闭着眼准确找到全身的穴位。
唯独就一点不好,就是好奇心太重,这可不是身为医者该有的素养。
“错了错了,我不说了。”沈妙揉了揉手臂,赶紧向爷爷认错。
拿起一旁的圆珠笔和切好的纸,沈妙一边写着几样药材,一边学着沈万山平常老态龙钟的语气说道:“咳咳,你这是肝郁气滞为本,寒凝血瘀为标,形成‘气滞寒凝,瘀阻冲任’之症状,按照这服药吃两天就好了。”
将写好的药方递给爷爷,沈妙又补充道:“当然,目前的症状不严重,不吃药也可以,多喝红糖水,多休息、少生气也能有所缓解。”
沈万山满意地点点头,只瞧了一眼就把药方放回到桌子上。
是药三分毒,并不是所有的大病小痛都必须要开药,应该给病人提供更多适合她的选择。
“咱抓药不?”罗英子向一旁的母亲问道。
“抓,”罗婶子一边说一边从布袋里摸出几张钱,抽出一张一块的纸币放在药单上,“也没几个钱,早点吃药身子好得快,省得瞎折腾。”
沈家的医馆开了这么多年,从来不是为了赚钱,价钱低到让乡亲们觉得他们是在贴钱给人看病。
比起去乡里的卫生所开点头孢、抗生素,动辄花个十来块,一两块就能把病治好的中药又有什么理由不吃呢?
沈妙起身走向那两排中药柜,即使不用对照单子也能准确地打开抽屉,然后从里面抓出一把药材放在桌子上的那摞牛皮纸上。
干草三钱、生姜三钱、去心麦冬四钱……
这是沈妙从小帮忙抓药训练出来的,不需要用那杆铜秤,她只需要将药材拿在手里稍微掂量一番,就是分毫不差地份量。
“姓沈的呢?!”
砰!砰砰!
放着川芎的盒子在高处,沈妙刚要踮起脚尖去拿,就被外面那一声刺耳的叫嚷和打砸声吓了一跳。
院子里来了三四个粗犷的大汉,或是抄着锄头、或是扛着铁锨,模样凶极了,几个人刚进门就把用来挡门的小木桌给踢倒了。
走在前头的是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女人,表情斗鸡似的,好像是谁欠了她万八千来讨债的。
隔着门帘,沈妙看不清她的脸,反正肯定不是清河村的人。
站在院子中央,扫了一圈房檐下坐着那一排来看病的人,女人的声音不禁又高了个八度:“姓沈的老东西呢?给我滚出来!”
嚯,来找茬的?
听到那女人的怒气十足的叫喊,还有凶神恶煞的男人们,沈妙有些怯,可沈万山倒是不慌不忙地从摇椅上站起身,放下手里的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