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的侍女担心多生祸端,毕竟宴会人多眼杂,万一牵扯到说不清楚地麻烦事,所以一路小心翼翼。
侍女跪地埋头,眼角余光扫到衣角绣着的龙爪张牙舞爪飞腾的姿态,抖若筛糠,噤若寒蝉。
咸宁帝玉带坠地,衣领缭乱,但也给人以般泰山厚重的压力,目光随意扫过,“你们是谁的侍女?来此何事?”
为首跪着的侍女咬着唇,直到口中尝到血腥味,死命让自己平静下来,“奴婢是小郡主身边的人,小郡主被几位公主劝酒,结果不抵酒力醉了,非闹着到蓬莱池。”
咸宁帝没说话,继续看着她们。
侍女狠狠磕头,血从额头伤口流出,道,“她跑得太快,再加酒意作乱,奴婢们追不上,就寻到望月台了。没想到惊扰陛下,罪该万死。”
“哦,是吗?”咸宁帝反问,字句简短,说明他不愿意废话的,分明是起了杀心的。
接下来,是一阵死寂的沉默。
咸宁帝猜疑心非常重,最讨厌有人窥探行踪,触犯逆鳞大多落个魂归幽冥的下场。
侍女现在只想着其他姐妹赶紧找来太后,否则她们必死无疑。
她们心如火燎,咸宁帝为何从望月台下来,后面还跟着乌夷国的公主,她们是做梦也没料到的。
夜色沉沉,刀光寒冽,侍女认命般闭眼,怕是难逃一死了。
***
“太后驾到——”內侍大声禀报。
咸宁帝不得已抬手示意。
轿辇很快落地,褚嬷嬷扶着太后出来。
咸宁帝整顿好衣冠,含笑走过去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陛下不必这么多心,是哀家交代她们必须跟紧皎皎。”太后蹙眉解释。
“那寻到人了吗?”咸宁帝回视太后,“要不朕派人搜一下?”
“人已经找到了,这孩子一声不吭就跑到浣花池,非要摘什么春水绿波。结果就昏醉在那里了。”太后言下之意,没人敢窥探帝踪。
咸宁帝也没说信不信,笑笑点头,便转身离去。
他低垂着眼,目光沉冷,看来以后身边三尺以内,万万不能再支开人,今天一时沉迷美色,就造成这般局面。
太后脸色凝重万分,看来她要重新审视与咸宁帝所谓的母子情分了,究竟有几分可靠。
帝王疑心太重,不要说皇后太子等人如履薄冰,她呢?
***
壁上挂着的烛火微微晃动,拉长了男人高大的身影。
禾毓景抱着禾望舒,穿过一条长长的暗道,一盏茶的功夫,竟然走到了东宫。
旋转机关,推开暗门,正是一处隐蔽的书房。禾毓景将禾望舒放在罗汉小榻上,吹开火折子,点燃灯烛。
书房焕然亮起灯火,宫侍便知道是太子殿下回来,连忙让人备好洗漱所用。
今日太子心情烦闷,宴后想独自散心,所以没有让人跟随。
宫侍咚咚咚敲门,禾毓景冷淡吩咐,“你去叫问心过来,让她煮碗醒酒汤端进来。”
问心是太子身边的女官,也是太子殿下信任的人,处理一些东宫宫务。
宫侍没问怎么回事,低头称是。
很快,就有一个容色秀美,穿着女官服饰的女子,眉眼一派安静,端着食盒过来。
“进来。”听到敲门声,禾毓景放下手中书卷,立身开门,“你进去伺候。”
撂下这句话,禾毓景便去洗漱更衣。
问心拎着食盒,垂头称是。
禾毓景关好门,嘱咐宫人看好门,没有他的命令,不可放人进来。
问心放下食盒,闪过一丝惊讶。
罗汉榻上,少女雪白肤色粉融融的,她正酣睡入眠。身上还裹着黑色锦袍,是太子殿下的。
问心没有过多的好奇探寻,小心翼翼端来醒酒汤。
许是少女梦中口渴,轻碾着舌尖,檀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