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往后退:“我不是故意跑的。"她攥紧衣角,刚才被误会的委屈已经散了大半,“就是听不得你总说些伤人的话。我和学长真的没什么,不想你每次一见面就提这事。”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周歌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僵,喉结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完全没想到任柔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大脑像是突然卡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一她这是在认真跟他讲想法。“没有刺你,"周歌侧脸映着车窗外斑驳的霓虹,他别过脸去,“我……我就是想让你多跟我服软。”
“而且你别怪我哥。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因为难产没了。从那以后,都是我哥又当爹又当妈地照顾我。我爸总说我是害死我妈的“灾星”,只有我哥一直护着我。”
任柔垂眸望着膝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这个偏执、疯狂、强悍的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露了软。她开始思考,为什么会觉得他讨厌呢?
是什么时候觉得他讨厌的呢?
好像是因为这个男人从来没听过自己的意愿,总会在她学习的时候刷存在感,不是要带她去看看落日,就是要带她去赛车的时候。可起初她也只是觉得他厌烦,后面怎么就演变成厌恶了呢?明明每次有问题,都是他出现保护了她啊。周歌见她不吭声,倒也没生气。在他看来,任柔愿意跟他说心里话,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
“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会口不择言伤到你,可我控制不住就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而且你为什么不能依靠依靠我呢?明明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你有困难就会找何坤帮忙,怎么到我这儿,连一丝软都不服呢?”车载香薰散出淡淡的雪松味,整个车厢里除了发动机的嗡嗡声,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任柔轻轻应了一声。
她不是没想过在周歌面前软弱一回,
可每次刚鼓起勇气,就觉得两人没什么好说的。周歌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过两天带你去美国玩?”任柔一下愣住了,抬头问:“去美国?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那边大峡谷的日落特别好看,"周歌转着方向盘,嘴上说得随意,漫不经心的嗓音却裹着忐忑,"听说晚上星星也亮得跟假的似的。"他瞄了眼任柔惊讶的样子,喉咙滚动又补充:“就当给你赔个不是,去不去?”任柔看他绷着身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知道自己要是不答应,这人肯定还得磨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点点头:“去吧。”大
接下来几天,周歌一直忙着弄护照的事情,不见人影,周宗巍也因为工作又外出出差去了,老宅就剩下任柔一个人。但她乐得清闲,等在见到周歌的时候,是被他拽上了飞机的时候。一路上,任柔都被他推着走,像只无头苍蝇。当晨光刺破云层洒在机场,任柔拖着行李箱踉跄下舷梯。周歌始终扣着她的腕子,掌心的温度透过羊绒大衣灼得发烫。刚转出闸口,刺目的闪光灯突然亮起,金发碧眼的男生高举着木质招牌,“欢迎回来周歌”几个汉字被描了金边。
金发男生在看见他们的瞬间瞳孔发亮,手臂挥舞得像失控的风车。周歌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带着蛊惑的嗓音响起:“带你见见老朋友。”男生跑得鼻尖沁汗,古铜色皮肤在晨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他张开双臂给了周歌个熊抱,古龙水混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后用生硬的中文朝任柔咧嘴笑:“你好!周的女朋友!”
任柔唇瓣刚启,腰间突然传来的桎梏让话哽在了喉咙。周歌指尖紧扣她腰际,温热的呼吸掠过耳尖时带着漫不经心的调调:“她脸皮薄。”“Helena,我大学同学。"周歌侧头向任柔介绍,下颌线在机场顶灯的阴影里显得格外锋利。
不等她回话,金发男孩就挤着一只眼吹了声口哨,古铜色手臂搭上周歌肩膀时带起一片阴影:“哦~就是那个你每天晚上都念叨的女孩?”